不能說的心情，在比爾的口腔內如細菌般滋生，他看著一旁哭泣的凱莎，欲言又止，找不到任何文字能夠挽回，連腳邊的泰迪熊玩偶也黯然失色。沒有餘地，那就退出吧，他覺得這樣或許對彼此都好，事實上是逃避又講得好聽一點。
他還差勁的認為，是凱莎在用一種罪來束縛他，要他終身監禁，臣服在她之下。
「凱……」、「比爾。」
比爾以為凱莎會就此與這空氣的沉悶融為一體，但她沙啞的嗓音卻讓這空間更增添了哀悽，那是一種任何人都不想在此多停留，甚至多吸一口氣的氛圍，他多麼想這樣轉身逃出去，讓他能暢快的呼吸，他會更珍惜一些得來不易。
「你會像以前一樣和我在一起吧？」
比爾語塞，他猶豫了很久才勉強點頭，即便有違自己本意。
這下他更確信，凱莎想拴住他，像拴住一條狗。
「謝謝你。」凱莎是這麼由衷的感謝，比爾神情悄然變色，他有些分不清哪一個樣子才是真正的她，他以為他看透了她，事實呢？事實是什麼？
「對不起給你看到我這種樣子，孩子……不用管了，」她邊站起身將冰桶放在桌上邊說，看到一地狼藉顯得有些害臊，「不好意思，以後我們還是一樣呵。」一笑，那是比爾看過最美的笑容，彷彿又回到純真、回到羞澀的那時候。
誰能看得出凱莎背後，纏得死緊的結呢？
凱莎望著雙手、望著沾染上的甜膩，走進洗手間。
比爾沒來由的笑著，事情輕易的結束，他覺得很不真實，卻也感到舒坦，捲起衣袖，很難得的幫凱莎一起整理屋子。
十幾分鐘過去，洗手間門敞開著，水流聲仍源源不絕於耳。
比爾將額前的瀏海往後撥，一邊詢問著一邊走近。
「凱莎？妳在洗什麼嗎？」
掌心抵在門緣時，只見凱莎不斷的用肥皂和清水搓洗著自己的雙手，不斷的、不斷的，沒有停歇的跡象，口中也不停的傳來細小的自語。
「好髒……好髒……」
「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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