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發現了Vigo的部落格,
卻有種闖入祕密花園的羞愧感;
羞愧歸羞愧,我還是細細地翻閱了他留在那上頭的生命,
包括相簿。
心卻森森地疼了起來。
Vigo不似我,他是隻獅子,是隻熱情好多愛好多的獅子,
也就難免因此灼傷自己;
那是平常和Vigo相處時不會看見的傷口,
又教我如何不心疼?
Vigo是個戲曲痴,一談起喜歡的戲曲,眼睛亮得什麼似的,
那種神情總讓我既羨慕又嫉妒,
因為我明白自己再怎麼熱衷於一件事物也不可能有這種表情。
我們偶爾聯絡,但聯絡就是為了看戲,
看了戲,便要記下自己心裡那些顛簸外加疼痛揪心之處,
那樣的信不是誰都能理解的,Vigo是那少數人之一。
當然不是因為他的學術背景,
而是就看戲這件事來說,Vigo的資歷比我深得多。
這幾個月接觸變多了,大部分是論文的緣故。
他和我都是做戲曲研究的,
題目當然天差地別,但我們使用的資料其實是很類似的,
於是我拜託他幫我印個期刊借個書,
他拜託我幫他借些老闆珍藏的視聽資料,
互通有無之餘,我開始覺得認識Vigo真好,
在戲曲研究這條我其實陌生得緊的道路上,
有個已經走在我前頭,而且還會回過頭來牽著我一起走的Vigo,
根本就是件幸運到該遭天打雷劈的事。
我是那樣地喜歡著Vigo,
於是當他把心上的傷痕指給我看的時候,
我竟疼到不能言語。
「傻孩子啊!」我老對他這麼說,
「何苦呢?」「為什麼還要把心放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
「你還想知道什麼?」「不愛就是不愛了呀!」「……」
不免對他搬出這些旁觀者愛用的詞彙,
然而自己也曾在愛情裡結結實實地疼痛翻滾過,
明白每個人療傷止痛的方式各異,需要的時間也不同,
說著說著,便又懵了:這話究竟說給誰聽的?
在那些當下若不能實實在在地握住Vigo的手,
任何話語都是枉然;
因為言語的安慰效力根本小得可憐。
靜靜地進入他用來記錄生命的部落格,
靜靜地看見他笑容裡潛藏著的哀傷,
靜靜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為他垂淚,
靜靜地,在他需要靜一靜的時候。
哎,那傻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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