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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8 16:50:41| 人氣2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再熟悉不過的移動－－年節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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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移動，前往一個再熟悉也不過的地方。
離發車還有一段時間，在書店買了本莒哈絲的《廣島之戀》，找個咖啡店，把沉重如同吊在峭壁落石那般的行李，暫且放下。
肩頭的壓力與憂躁，也一道放下。
給這個匆促的旅人我，一個喘息。
此時，我彷若繼承了一個農莊，蹲踞小池塘畔，悠閒地以長竹竿驅趕鴨群。
以手臂圍起臨時的小天地，《廣島之戀》以及咖啡，再拿起小湯匙，撥開漂浮咖啡之上的奶油。
撮嘴吹散熱氣，適才負重的肩頭，仍感微痛熾燙。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時刻，前往一個熟悉地方，此刻的稍息，如同體操選手在躍起前微彎膝蓋，頓了一下。
年節前夕，要搭車返鄉。
在故鄉，年節的氣氛由寒冷卻熱情的風帶領，吹過炊粿的蒸籠蓋掀開時騰冒的蒸氣，吹過大龍炮炸開的白煙，吹過人們互道恭喜時呵出的霧氣，無拘無束，狂喜自在，農村空曠不擁擠，可以如此野著。
此時仍被大包小包行李圍困的我仍被城市拘著。
從城市到鄉村，從商業氣息到農村味道，藉由一節節修長的車廂，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我的拘謹矯作將轉為自在狂放。
耳中響起火車「硿礱硿礱」的聲響。
離這個生肖年崩垮的時刻，已經不遠了，節氣在轉換、時間的算法在轉換，只有過年的習俗不換。
然而，我懷疑年節返鄉的意義，是和樂團圓，還不安難堪。
家人頑固的個性、起伏的事業、芒刺狀的心結，將全部兜攏一起，互相撞擊，彈子台發球一樣，母球倏地射出去，各色子球盲目碰撞。
猜，哪一顆會入袋。
我有一點緊張，攤在我眼前的煩惱，每一個都可能入袋，進入衝突的中心。
幸有那累積數千年的大紅喜氣籠罩，所有的衝突都可以被收入紅包袋，一句「恭喜發財」。
煩惱就這樣送了出去。
回到現在，準備移動的我，即將回家，家的後院埋藏許多過往的心事。
只要不回家，就不會有挖掘的想法。
但我即將回家，在快速移動前往久年的心事與情感的源頭之前，停頓了一下。
我有莒哈絲的《廣島之戀》、一整座的池塘，以及驅趕鴨群的短暫閒暇。
離情感的源頭越來越近。
火車「硿礱硿礱」。
人潮湧現。
是群體行動還是情感召喚？
是該起身返家了。

2006.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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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古斯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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