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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隔了不到一個月,看了一堆林林總總轉會新聞和轉會評論,尤其是一場活生生的貝克漢轉會秀,我開始意識到我的第一篇轉會文章,思考和立場是過於理想化了,自己回頭看看都覺得有點天真.

說起來球會就和現代化的企業一樣,不管所謂的企業目標,企業策略說得多好聽,立意多崇高,歸根究底還是要"獲利",首先有profit,然後才能談及其他,不然員工薪水都發不出來了,如何談及服務客戶,回饋社會?談及企業經營或者金錢問題或許有些現實甚至"醜陋",但是故意忽這些就是昧於現實的鴕鳥心態了.曾經看過一篇報導,提到意甲球會僅有Juventus是獲利的,其餘均處於虧損狀態,米蘭要引進大牌,甚至需總理自掏腰包.繼拉其奧差點破產後,羅馬也傳負債8500萬歐元及拖欠球員薪資的經營危機,現代球會的經營看起來是要從根本的企業結構,薪資結構開始改革了,否則不談俱樂部的獲利或者球隊的勝利,根本是經營不下去.其實我們看球,會因為對球星,球隊的喜愛而蒙蔽自己,以為轉會或者買賣球星是一種很傷害球隊團結及球迷感情的行為.但看看我們的生活週遭,類似的情境不斷上演.比方我是在外商工作,因為合併及節約成本的考量,一直強調以人為本來台30年沒裁過員的公司一年來已經裁員三波以上了,未來估計還會繼續.在全球經濟持續不景氣的所謂微利時代,公司(部門)不賺錢,或者賺不夠錢,即使員工答應減薪都不能避免掉裁員的厄運.而被裁的人員不只基層員工,中高階主管,十幾二十年的老臣,也都在裁員之列.

在ptt曼聯版看到一篇評論,稱貝克漢轉會是一個三贏的結果.曼聯可以藉此消弭主帥與隊長之間的矛盾,得到金錢溢注,改變陣型打法並使隊內新人出頭.貝克漢也可以離開已經產生矛盾的隊伍開創新職業生涯,並且不必負擔隊伍的成敗,只是增添一下皇馬的星光.皇馬雖然花了錢,但相比之前的席丹,大羅,貝克漢的轉會費並不算貴,而帶來的話題性和周邊收益估計很可觀.這篇文章有一個觀點我覺得很值得思考,它指出是因為有曼聯才有貝克漢並非有貝克漢才有曼聯.這又是一個廟大還是菩薩大的問題,人來來去去,但一個球會及一個球會的精神是會一值流傳下去的.而球星之間新舊的更迭更是一種必然,大牌出售,新人出頭,本身就是一種生生不息的循環.

以此觀點來看,很值得佩服的隊伍是Juventus.Juventus的策略是發掘有潛力的新人,低價買進,將其塑造成明星之後,高價賣出.低買高賣本是商家的基本,不過標的物是人,就招致冷血的批評.但純以球隊的運作來說,俱樂部還是需要精神象徵或者領袖人物的,這些年來Juventus選擇的是Del Piero.所以Juve的運作模式就變成1.低買高賣,維持嚴整的紀律與穩定性,俱樂部高層與球星之間,俱樂部高層擁有權威及決定權.2.以Del Piero為球隊象徵及領袖人物,並給予優厚的待遇及"非賣品"(時限存疑)的特權.在這裡球星個人的聲音相對是很小的,俱樂部的權威是很大的.那麼Juve成功在哪裡呢?姑且不論它商業上的成功,它的打法是主攻還是主守,所有的對手一想到Juve,就會擔憂它的穩定與強悍,直覺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這種"聲譽"用會計術語來說應該算企業的"無形資產"了!!

站在以上的觀點看去年內斯塔的轉會,會發現其實這也是個三贏的結果.首先去年的拉其奧已經在破產邊緣,急需現金挹注,手上球星最值錢的,只剩一個內斯塔.雖然現實看來殘酷,但如果不賣內斯塔,拉其奧面前的難關就過不了,所以這是個不得不為的決定.以內斯塔的角度而言,前往一個當前成績更好的大球會不只是薪資保障的問題,也是個人能力發揮更廣大的舞台.即使情感上捨不得母隊,理智上也知道這其實對自己意味著更好的前程,因為運動員的精華時代就只有這麼幾年.站在米蘭的立場更是大大的獲益,米蘭這幾年來就缺後衛.光看內斯塔來時萬人空巷的情形,就知道米蘭等後衛等得多麼迫切.還記得11人米蘭版曾經請版胞選出02-03賽季最難忘的三個時刻,印象很深的是許多人選:確定內斯塔轉會米蘭那一刻.

最近一個新聞是拉其奧獲得投資人金援,財務危機已經解除,內斯塔並率先認股(一說以股票抵積欠工資),而且號召拉其奧隊員支持俱樂部度過難關.如果內斯塔不走,今天也只能陪著拉其奧一起沉淪, 沒可能回頭拉拉其奧一把.突然覺得很多事情的正確性及影響性,只有時間經過了才能看得出來.太多的情感蒙蔽或者情緒性反應會讓我們看不清楚事實的本質,但時間讓一切都變清楚了!

今天再看到羅馬財務危機的消息,突然發現內斯塔還是幸運的,連當時的逼不得已都成了一種幸運.如果不是逼到了絕境,他不會走,拖下去雖然也許拉其奧戰績會有起色,但遲遲不解決金錢問題,不但無法補進球隊需要的優秀選手,而且隊員領不到工資向心力無法凝聚,除了滿足一時球迷眷戀內斯塔的心理,幾乎沒有實質的助益.而拉其奧要健全運作,也唯有放掉內斯塔這樣高價成名的球星,另外補強陣容,才能達成支出與戰績的平衡.米蘭的歐冠獎盃,應該算是這一切的妥協下最好的獎勵了!!

無論如何,人還是感情的動物,球星會希望效忠同一支隊伍,球會也需要球迷的支持來維繫.商業運作下,還是有很多細微的,很人性的東西存在.比如內斯塔的入股拉其奧.一樣的,時間過去,一個人的品格與心意, 一直在看著的人自然會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