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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17 21:18:43| 人氣56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哥斯大黎加救手恩情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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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以此文獻給我在San Roque婦女班的朋友,特別是Martha Calvo和她的家人。也特別感謝Hospital San Carlos的醫生Alexander Kopper~

如果,旅行是為了見識人生;那麼,發生意外的旅程,所感受的刻骨銘心,就如同用生命寫日記。因意外而起的驚恐、痛楚、傷痕,在一次次溫暖的扶持、擁抱、笑容和窩心的友誼中化解傷痛。

來到哥斯大黎加任志工,原本的心態就不同於旅行,但一次週末出遊發生的意外,讓我更身歷其境地體會到哥斯大黎加偏遠地區居民就醫的困境,所經歷的一切刻骨銘心地讓我此生難忘。

來到San Roque de Naranjo工作的第二個週末假日,一起工作的婦女班班長Martha邀請我和他們家人一同出遊,前往哥國北部Guatuzo地區,Martha她家在那裡有祖產,擁有一大片牧場。她計劃週六下午在牧場裡騎馬、到河邊戲水、採椰子、到森林裡找吼猴,晚上到附近的高地眺望鄰國尼加拉瓜的夜景,第二天週日計劃前往Arenal火山國家公園。首次前往哥國北部的我,又能和當地朋友一同出遊,滿心期待這趟令人興奮的旅程。

抵達Guatuzo市區,最深的印象就是「熱」,靠近尼加拉瓜的這個地區,大多的人民長相也較為黝黑,一如鄰國尼加拉瓜的眾生相。從市區再到Martha她家的牧場,約兩小時的車程,全是顛簸的碎石黃土路,沿途映入眼簾是一望無際的鳳梨田。Martha家的牧場,進門只見結實纍纍的椰子,隨手一摘、開山刀一劈,捧著椰子大口暢飲,這就是最「哥國」的方式!

當天下午和Martha及其家人在那一望無際的牧場騎馬,剛開始是她先生Jaun José牽著韁繩走在前面,我騎著棕色的駿馬Chingo踱步穿過大片的牧場,到小河邊戲水、乘涼,再次騎上馬,他們問我要不要自己騎?不需Jaun José在前面牽韁繩,當然他們也簡單地教我如何控制馬韁,我也沒經太多思考就答應嚐試。剛開始Chingo踏著緩慢的踱步,大概兩分鐘後牠開始奔馳,越跑越快,騎在牠背上的我驚慌不已,除了大聲呼救別無他法,眼見前方就是一道圍籬,馬兒仍舊狂飆,絲毫沒有停下的意圖,我擔心牠想飛躍奔馳跨越圍籬,在即將衝向圍籬的最後一刻我跳下了馬背,眼鏡、登山鞋、相機散落在四處,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我,左臂的劇痛讓我無法思考,一瞧左臂滿心驚恐,前臂整條歪歪斜斜地掉到背後,手腕疼痛得厲害,但因為掉到背後,我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左腕。第一個衝到出事現場的是Martha的女兒Raquel,只見她又驚又急地呼叫她父母,Martha和Raquel扶持著渾身發抖的我,沿著原路走回木屋,左臂的刺痛讓那步行的廿分鐘舉步維艱。Jaun José把馬兒拉回馬廄,立即收拾行囊、發動車子引擎,帶我就醫。

出事時間約在下午三點左右,重赴來時路,碎石路的每一次顛簸,如同一次次的重擊,手臂拉扯撕裂般的疼痛。回到Guatuzo市區已是五點多,Guatuzo的醫院不敢處理我的傷勢,只用厚紙板做了固定的夾板,要我前往較大的San Carlos醫院去急診。Guatuzo到San Carlos路途遙遠,一路崎嶇不平的山路,路況差坑坑洞洞不少,每一顛簸又是一陣劇痛,直到晚上八點半左右終於抵達San Carlos醫院。

求診的路途中,從豔陽高照到披星戴月,一路扶著我肩膀、一直照顧我的是Martha和女兒Raquel,手臂的疼痛漸漸麻痺,皎潔的滿月照亮著前方幽暗的道路,肩上那兩雙溫暖的手心讓我意識到,這個意外破壞了他們家美好的假期,我說了無數次的「Muchisimas gracias(感激萬分)」、「Lo siento(對不起)」。望著星空,我也思索著另一個問題,我雖然受傷,但並非致命的重傷,若是住在偏遠地區的當地居民受重傷或是危及性命的重症,如此遙遠的漫漫長路,這無疑也是赴黃泉的不歸路。

滿心驚嚇又疲憊不堪的我到急診室後,面對一大堆的專業醫學名詞,「書到用時方恨少」極貼切地寫照我那不敷使用的西班牙語。急診室緊急召回一位會說英語的骨科醫生,這位光頭醫生Dr. Kopper很清楚地向我解釋一些狀況,避免我在未知的情況下瞎操心。他很迅速地安排緊急手術、並安排我住院,在這不講究效率的國家,能遇到這樣的醫生,算是我前輩子積陰德了!

身為外國人,我受到的是特別待遇,不但急診時就動手術(在當地就算是急診,也要排隊等候,等上三天也不足為奇),甚至當天就住進了病房。同病房的病友們都不約而同地說我很幸運,竟然可以急診時就動手術,隔壁床的病友等候切除膽囊手術已等了八個多月;若是沒有人脈關係走後門,在哥斯大黎加求診是件苦事,等待手術的時間平均約六個月,很多重症的患者常在等候中就離開了人世。

哥斯大黎加的醫院門禁管制相當嚴格,門診部分必須持有預約卡才能進入,至於住院部分,家屬只有中午一小時和下午一小時可以探訪病房,而且必須持有探訪卡才能進入,除非四肢癱瘓的病人能容許一名家屬陪侍之外,病房裡除了病人、醫院的工作人員,看不到其他閒雜人等。我身為異鄉人在哥國住院,本就沒有家人陪伴,其他工作伙伴和婦女班的朋友距離San Carlos至少都兩小時以上的車程,他們的來訪總讓我欣喜不已;住院期間大多獨自消磨時間,望著病房外大片的藍天綠地、時而濃霧朦朧、時而細雨雰雰、時而晴空萬里,雖然手傷不時疼痛,但難得無事一身輕,藉機沈澱繁瑣的思緒,平生頭一回住院的我,竟然在遠離家園的哥斯大黎加住進醫院,我想老天爺一定有它的用意。

哥國人民的工作價值觀不大同於台灣,寓工作於樂是他們大多數人的工作態度,因此,工作對他們而言,快樂最重要,至於效率不是最優先的考量。救人命的醫院也是如此,住院時護士幫我打針,打到一半她的朋友來訪,於是一支大針插在我的手上,她出去聊天至少十分鐘才回來繼續未完成的動作。打點滴得要病人自己留意,有次晚上打點滴,我已經睡了一覺醒來,早已空掉的點滴袋連著針仍插在我的手上,因為病床邊沒有呼叫鈴,凌晨三點我爬下病床,一條手臂裹著石膏,另一隻手懸著針和點滴袋,血倒流出來的我走向護理站,只見值班的兩個護士鼾聲大作,被我呼叫不太情願地醒來,不但沒有絲毫愧色,似乎還怪我擾人清夢呢!

出院後回到San Roque de Naranjo,繼續志工的工作,第一個星期裹著石膏在溫室裡工作,手臂不時地疼痛,婦女班的朋友們很相信當地一位可以和神對話的靈媒(在我看來,她也算是巫醫,因為她也會診治疾病),帶我向她求助,在醫療系統欠缺效率的國度裡,這位通靈女士所扮演的角色,可以帶給病患及家屬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也體驗了這種不可言喻的特殊經驗。倒不是我相信怪力亂神或另類醫療,我所感動的是婦女班對待我的這份心意,在一次聚會中,所有婦女班的伙伴圍繞著我,每個人扶著我裹著石膏的手臂一起為我祈禱,當下我被感動地涕泗縱橫。

或許正是哥斯大黎加的醫療系統欠缺效率,因此哥國人民對於自身保健常採取『自力救濟』,但可愛的婦女班也想把這套『自力救濟』的方法教我,但我實在敬謝不敏,我很感謝她們的熱心,但還是不敢嚐試『自力救濟』。婦女班的伙伴勸我不必再去醫院就診,她們非常樂意幫我忙,在溫室裡有一把生鏽到發黑的鋸子,她們說用這把生鏽鐵鋸就能切除石膏,因為她們鄉下人受傷向來都是自己拆石膏的,對他們而言,拆除石膏輕而易舉,拿把鋸子、鐵槌或大刀,輕輕鬆鬆就可以完成任務。對於如此『自力救濟』的方式,除了心疼他們的醫療資源缺乏之外,我更希望可以四肢健全地平安返國,因此婉謝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議。縱使醫院效率不佳,最終我仍回到醫院照X光、拆除石膏。

後記:
2003/01/18 下午3:00左右墜馬。急診於Hospital San Carlos
2003/01/23 出院
2003/02/05 複診。拆除手肘的石膏,另換較短的石膏
2003/02/25 複診。拆除石膏
2003/03/13 前往Hospital San Ramon作復健治療,
每週一次,不見起色
2003/04   前往Grecia私人診所密集復健

台長: Ya We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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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心情日記(隨筆、日記、心情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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