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語
那天,到了西門町的絕色,
想不到,周一晚上的那個時段,
仍有那麼多的人。
老傢伙,小朋友都有(分級制度顯然成了參考用的了,高中生應該不滿18吧),
然後,我這種忙了大半天的上班族也許最多。
電影開始前,有很多聽不清楚的長串低語(這是部引起話題的電影,由此可見),
然後交雜著很多食物的味道,對一個已經吃飽的人而言,
那些氣味並不好受。
感觸
這故事大概就兩個真正的角色,
女大學生王佳芝,
汪精衛底下的情治頭子易先生。
作為一個愛國舞台劇的女主角,
王得到的掌聲大概足以滿足她的簡單的人生,
如果她平靜的過著唸書的日子,也許,雖然清苦,
但不會招來後來那不可逆的命運。
什麼是愛國?什麼是救國,我想,
她內心裡的質素和準備,是模糊的,
應該還沒有深刻與強烈到可以直接置換並武裝自己成為敵後的特工。
但幾個大學生,小孩玩大車,
設計了一個局,然後把自己堆向危險,
這危險的可能報酬,就是愛國心的滿足,
但王佳芝要的是那個嗎?
也許,入局未深前,她的滿足,是鄺的幾個眼神來回,
又或者是對自我表演的肯定吧。
貞操和純真,值得為了不確定的事情而犧牲嗎?
我懷疑…。
在那個時代,也許沒有什麼好人或壞人。
國民黨的殺戮與殘酷,不見得少於所謂的汪偽政權,
重慶、上海,只是不同的人,玩同樣的法西斯獨裁。
易先生是獨裁威權下的利爪,壞事做多了,
他害怕被反噬,於是神經緊張乃至扭曲。
冷冷的,不相信人,那是他生存的方式。
王佳芝的出現,對易,意謂著什麼?
那些眼神,是欲?還是愛?
不到故事的尾聲,那些床上的交纏,
那些狀貌痛苦多於痛快的性,
對王,對易,都像是一種發洩,而不是愛。
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尋找苦悶的釋放,
交換的是赤裸的體液,愛在那?要不是最後劇情的急轉直下,
也許,我真的會以為,連愛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王的工作,失去了最簡單的方向,
敵人沒有殺掉,卻習慣了對方的身體。
那種習慣,帶著荒謬性,易的人是她的痛苦,
卻也是她的某種解救。
她不問也不套任何的消息,偶爾露出來的,
是物質的一些需要;對一個需要舒壓的安全港口的易,
王不再只是一個工具,漸漸的,成了一個伴。
他開始在欲的釋放中,打開了心,
他的神祕禮物,成了王演技的掌聲,
在那一刻,王又成了舞台劇上的主角,
而那鴿子蛋,成了桂冠---。
王的警告,忘卻了她來的初衷,
但那種任務的放棄,是對一切的毀滅。
當港口不再安全,
易這艘不安的船,不但不再返回,還要慌張惡狠狠地回頭開砲,
毀掉那些不安的因子。
他沒有遲疑,或者說,為了掩飾他的害怕(他情感上的失策,完全在他祕書的掌握中),
大筆一簽,那些天真的大學生,那個在戲中戲裡,角色錯亂的王,都吃了要命的子彈。
我覺得最後一幕,易坐在王的床上的畫面很贊,
梁朝偉的那個眼神,足以承載,不同的人,對這整部電影的各種詮釋。
後言
我不特別鍾情李導詮釋這個故事的手法,
他對情感壓抑的演繹,早就超出當年推手、喜宴那些我可以領會和接受的譜頻。
性愛場面裡辛苦的臉,扭曲的體態,算是交歡?還是對人的壓搾?
也許,那個時代就是痛苦的,
所以裡頭的人,既不快樂,所以也得到不幸福。
我的感受,和我的友人有所落差,
但也必需坦白,我真的,沒有她的那種領會。
我離李安愈來愈遠的感覺是一種事實,
不是對他技術上的否定,
而是,我不喜歡他對人生的態度,
那些在畫面裡留下的他的意識,
壓抑、放不開、覺得命定的無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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