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九‧尾聲
白衣怔怔的讓風之痕抱在懷裡,坐看午陽漸落,天盡處,薄暮捲起彩霞,霞邊有大雁振翅,鳥歸飛而去,獨留山巔沉寂,東月將升,徒留風之痕的聲音,在白衣耳邊低迴不去。
『為什麼…』
他茫茫然開口,連他自己想說什麼都有些許的紊亂無章,為什麼要撿回…
『那把劍…』
風之痕笑的很淡、很無奈,無奈裡有訴不盡的滄桑溫柔。
『因為…放不下。』
放不下-
白衣恍神的望著天地交界,望著風之痕與他的指掌交纏,他的背後是風之痕的胸膛,白衣幾要沒用的軟醉在男人溫厚的氣息,與不可置信的言詞裡。
良久,白衣才愣愣開口。
「我…?」
換風之痕一愣,然後白衣感到緊貼的背後,胸膛傳來微微的震動,白衣回頭,未曾見過的景象,巨大的衝擊-白衣只覺腦袋一片空白。
-風之痕在笑-
真正的,打從心底滿溢而上的笑。
白衣從不知道,這男人笑起來…
白衣腦袋一片昏然,千百個字彙詞句,他竟想不出用什麼,來形容那個正伏在他肩上,笑的身軀輕顫莫名奇妙不知所然的男人。
風之痕沒待他回神,握著的單手一鬆,仰起白衣下顎,溫熱的氣息,密密實實的覆上白衣。
糾結而翻天覆地的一個長吻。
白衣混亂的思緒裡,只覺得全身都要沸騰了般,火燙的喘息與呻吟不自主的逸出,然後被吞噬,逸出、再被吞噬。
白衣突然覺得,自己會死在一個吻之下。
一個…吻…?
驚醒的白衣,恰巧風之痕的唇離了開些,輕喘不已的白衣,只覺火從臉燒到了耳廓,窘澀的視線飄來移去,就是對不上近在咫尺的碧眼。
風之痕忍不住好笑,沒說什麼,輕輕拂手,把一絡髮絲順到了白衣耳後。
白衣勉勉強強,好不容易收拾回一點理智,沉下些許氣的抬頭,迎目的一瞬間,白衣不爭氣的又想別眼,風之痕快手一撈,沒給他機會轉頭,白衣硬生生接下風之痕鐵烙般目光。
溫火的眼,迫人的盯著白衣,牽抓起白衣的右手,白衣再度呆愣的看著,風之痕的眼,還有烙在他手背上的吻。
…白衣不知道、也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風之痕一直在笑,白衣一直在恍神。
白衣甚至沒感覺,直至風之痕心疼的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濕意。
風之痕看著白衣許久許久,終扶抱起白衣,嗓音低揚。
「下去吧,深山夜涼。」
白衣回神,驚覺自己竟被風之痕騰空抱在懷裡,直覺就是掙扎。
「我…自己走…」
說到最後,白衣窘的,聲音低若蚊蠅。
風之痕一笑,輕放下白衣,返身,起腳一踢。
長劍飛出山崖,白衣回頭,劍身閃著一線餘暮殘紅,如同那木棉花開,熒熒燁燁。
風之痕衣帶倏捲上劍身,啷啷幾響,長劍俐落,斷成數折,落進了山谷蒼翠。
白衣望向風之痕,眼裡笑意暖暖柔柔,搖頭。
「走吧?」
「走罷。」
每年的春初,東風來是二月木棉花開,花開是一實橙橙的紅郁;那繁花開滿了一樹的枯寂,那花花季不過一月,似錦的春即轉為剛過的冬雪。
而於那江南的山巔,冬雪將溶。
完
附錄:
慕緜年表
四歲。夏末村滅。同年春。白衣入村
五歲。春初入白衣家。
八歲。春分。白衣始傳劍術。風之痕。
年十四。白衣棄劍十年。傳木棉劍。
年十八。夏。慕緜離村。白衣同年秋。稱因病死。離村隱入山林。
年二十四。春末。慕緜初遇風之痕。
慕緜攜劍往山林。見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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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大笑三聲
歸隱之日終於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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