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總會被人誇講
小妹妹真漂亮
真的嗎？
現在的我
應該不會還這模樣吧
人總是會改變的
記憶裡
校園有許多大樹
二樓高的校舍被椰林和榕樹保護
每天早上
帶著妹妹
穿過還沒改建的老社區
鑽出彎曲的小巷和鄰居的三合院
跳過曾經差點淹死在裡面的臭水溝
跑過還在澆水肥的菜圃
到天主教辦的小幼稚園讀書
兩個星期一次的卡通電影時間
是唯一學校裡僅聞鳥鳴的一刻
大家搬小板凳擠在大教室裡
拉上窗簾
老師抬出小小的放映機
小小的心靈滿滿的塞著米老鼠唐老鴨的幻想
等待十點二十分
比第一次約會對方遲到還要焦急
點心時間的重要性
不亞於放學鈴響
沒有零用錢的童年
缺乏零食的時代
每天的點心
也許是支持我當時繼續禱告的原因
幼稚園的畢業照
為什麼一臉憂鬱
是憂慮童稚年華的消失？
或恐懼新生活的來臨？
其實
只是因為那天睡晚了
被媽媽打了一頓
邊哭邊跑去上學
上了小學
我家後面的馬路拓寬
三合院和菜園都剷平蓋起住宅樓房
水泥柏油取代了土地和樹木
那個夏天有樹蔭
樹下有鞦韆的學校
也變成一棟水泥怪獸
上帝
被關在裡面
我也不再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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