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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07 21:38:04| 人氣29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個乍醒失憶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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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是一片慘白日光，大把大把地投射而來，不留情面。

艱難地睜眼，原來，恣意干擾的，是懸了一夜忘了闔去的檯燈，如太過艷好的日裡陽光，唰唰唰地忘記時間，玩過了頭直到渡過黑夜又來到了早晨。

那落地乾涸的木玫瑰掌形葉子，如讓時光風乾了去的手紋，用一個世紀那般長的日子等待一個已知也無可扭轉的結局，當什麼都過去了，還能依稀流淌在指縫間的，實在太少。太少。

我慌慌張張起身，什麼都記不得，忘了日期，忘了星期幾，忘了今兒個起身之後要著手的工作是什麼？

夢中，我無意踩碎一片乾涸的木玫瑰葉子，如炙熱火舌吞噬一只只柴薪似的聲響；突地有種珍念的記憶一下子被不知情的人初初蹂去似的。我抬頭，想看看碎裂的木玫瑰來自何處，卻一下子照見刺眼的光，光太亮，我看不見原本看得見的，找不到原本就在原處的。

檯燈。加上房間大燈。再加上落地窗外大剌剌鑽過簾子的明亮日光。

就突然失憶了。

只記得懸念了一晚，不知道惦記著的人有沒有渡過病痛的難關。

如果如果，來不及說再見怎麼是好？

如果如果，曾經流淌來去的深遂河道失去了再度往返的風向，那麼，這些將盡未盡的語言，文字，與感念該如何一筆勾銷，該如何凜然地逐向海際？

緊緊扭曲又閉鎖的乾涸葉子，深深地焦黑了我的夢境；從足下傳來的清脆音聲，清清楚楚地點燃了一盞盞光亮。

光亮中，我緊抓著恍惚入睡前的禱告聲，生命要延續，少年未竟的夢想才有實現的可能。



在一個乍醒失憶的早晨。我卻唯一地記住了因你而起的憂慮。也因而真正感覺到了活著的歡喜與憂苦。

我要檢舉
台長： 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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