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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29 20:19:57| 人氣1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Miau-miau,我和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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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站在街道上,看著人來人往,不發一語。
我的視線停留在一輛車底下,一隻小貓身上。
一條繁華的街道,一個掙扎的我,一隻孤零零的小貓。
這是我與牠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我的眼神很平靜,但我的思緒很雜亂。
在與牠凝視的那一刻,我知道很多來來去去的路人也發現牠了。
但卻沒有人願意,對一隻小貓伸出援手。

我知道我應該掉頭就走,像那些來來去去的路人一樣。
畢竟我家不是流浪動物收容所,更不是慈善基金會。
於是我避開小貓的視線,轉身離去。
每走一步都感覺很沉重,重的我無法喘息。
我知道這是心理作用,我實在沒有辦法放下一隻無助的小貓掉頭就走。

我沒有停下腳步,但我的路線改變了。
我回到與小貓互相凝視的街道上。
將牠輕輕抱起。
在抱起牠的那一瞬間,我的腳步也不再沉重。
可是心中卻湧起一股心疼的感覺。
因為我抱著牠的時候,手掌心碰觸到的不是肉。
而是僅剩一層薄薄皮毛,和纖細的骨頭,那種觸感。
牠身子瘦弱的讓我心疼,想必牠好幾天沒東西吃了。
我無法想像掉頭就走的我,牠的明天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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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家不是流浪動物收容所,
 我卻還是這麼做了,而且做的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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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年我只是個學生,沒有經濟能力。
父親知道我抱了一隻流浪貓回來,有點不悅。
記得那一天父親對我說了一句話。
「妳自己都養不活妳自己了,怎麼照顧一隻貓。」他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他要我把小貓放生。
但我很堅持留住小貓,近乎固執的堅持。
那晚我沒有和父親大聲爭吵,只是怎麼樣也不願妥協。
「隨便妳吧。」這是父親丟下的最後一句話。

那一天晚上,我睡的不好。
我思考著該如何存錢,讓小貓不愁吃。
隔天一早,我帶著久違的熊貓眼,和滿滿的睡意上學去。

「今天一樣魚排飯嗎?」負責幫同學叫外送的安子綺問我。
『我今天不叫外送,謝謝噢。』我說。
為了省下50元便當錢,好幫小貓買點吃的。
除了能省則省,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我走到福利社買了條10元麵包,打發了半小時的中餐時間。

吃10元麵包過日子的生活,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
我發現同一樣東西吃久了,真的會忘記那是甜的還是鹹的。
而負責幫同學叫外送的安子綺,也從「今天一樣魚排飯嗎?」,變成「今天一樣不叫外送嗎?」。

今天如往常一樣,省下了50元便當錢。
走到福利社跟阿婆買10元麵包。
阿婆一看到我踏進福利社,立刻轉身拿了一條麵包向我揮揮手:「哩欸米包,拾摳。」阿婆笑著說。她是個只會說台語的阿婆。
(哩欸米包,拾摳。 = 妳的麵包,10元。)
不知道是福利社阿婆的記憶力太好,還是我在阿婆心中已經變成麵包超人了。所以阿婆一看見我,就想起10元麵包。

我回家的路線,會經過一家7-11。
也是我在有了小貓後,每天必須進去的7-11。
拿一瓶溫牛奶,再拿一罐貓罐頭,就可以結帳走人了。
但今天,我拿了一瓶溫牛奶後,卻找不到貓罐頭。
我懷疑那些貓罐頭被乾坤大挪移了。
在反覆繞了幾圈後,我做了一個決定。
就是再往反方向繼續繞。
繞的有點尷尬後,我仍是沒有找到貓罐頭。
但我發現一件事,如果要我當這間7-11的導遊,我一定可以勝任。

無奈之餘,只好硬著頭皮走向另一間7-11。
只是另一間有點遠,大概要走20分鐘的路程。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8點,比平常晚了一個多鐘頭。
我只知道我的雙腳很渴望與椅子擁抱。
以及我的腦子最近暈眩的頻率增加了。
就像是營養不足的感覺。
還有我房間有一隻寶貝小貓等著我帶食物回來。
我輕輕推開我的房門。
小貓立刻衝過來我的腳邊一邊磨蹭一邊喵喵叫。
平時的我會彎下腰抱起小貓,給牠一個小小的kiss。

但此時,我的視線停留在房間內,我的小凳子上。
那包大大的東西,上面寫著「貓飼料」三個字。
我知道,那是父親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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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隻嘴硬心軟的蠍子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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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和小貓已經相處了兩個多月。
我是一個很不會取寵物名字的人。
小貓很愛撒嬌,撒嬌的時候又會一邊磨蹭一邊喵喵叫。
於是我替牠取了一個很平凡、很沒創意的名字。
那就是「Miau-miau」。
(音同「喵」字。)

Miau-miau瘦弱的身軀改善許多。
現在不僅有肉肉了,還變的很活蹦亂跳。
除了上課除外,我和牠幾乎天天泡在一塊,形影不離。
一起玩、一起睡覺,一起聽音樂、一起散步。
牠每天早上都會叫我起床,不是舔我的臉就是踩我的臉。
有時候牠太頑皮常常摔壞我的玻璃製品。
但牠總會用一副超級無辜的臉看著我,然後攤在我懷裡翻滾,努力的撒嬌賠不是。
老實說,無論我多生氣,看到牠這樣,我氣就消了。
牠知道這招是牠的「免死金牌」,所以變本加厲的-常常使用。

記得有一次回家找不到Miau-miau,我慌張的東翻西找。
後來突然想到我出門前,似乎沒有把窗戶關牢。
我趕緊跳上床,拉開窗簾一探究竟。
果然,牠跳下去了。
從四樓我的窗戶,跳下去,會掉落到三樓的屋簷。
我暗自慶幸,還好有屋簷,不然我不敢想像牠會有什麼萬一。
我在窗戶看著Miau-miau在屋簷上來回徘徊。
心中則是思考著該如何把牠救上來。

Miau-miau抬頭看到我在窗邊,便開始發出喵叫聲,而且比平常大聲一倍左右。我看到牠衝到我的窗戶底下,不斷往上跳,卻又滑了下去。
我跑到後門拿了畚箕,試圖想讓Miau-miau自己跳上畚箕,然後我再緩緩的將畚箕慢慢拉上來。

最後我成功了嗎?
是的,我成功了。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第一次帶Miau-miau外出散步的那天。
在出門前,我深思了半個小時。
深思的主要原因是:帶狗散步要使用狗項圈和一條鍊子。
那貓呢?
這一串話並不是在推廣帶狗散步一定要使用狗項圈和一條鍊子。
而是我懊惱著該不該用貓項圈和一條鍊子拴著Miau-miau出門。
但從我呱呱落地那天起,我只看過路人拴著狗散步,而非拴著貓散步。

我知道我所思考的問題都很無聊。
相信我,這也是我的困擾。
但我通常都把這個困擾歸類為「那是腦子的問題,而不是我。」
30分00秒,我決定不拴著Miau-miau出門散步去。

我抱著Miau-miau走到一塊寬闊的草皮。
然後將牠從我懷抱中放了下來。
牠抬頭看了看我,我低頭看了看牠。
牠看了看身後那片寬闊的草皮,又抬頭癡癡望著我。
牠似乎不敢離開我身邊。
於是我先向前走了幾步。
而Miau-miau果然緊緊跟在我腳邊走動。
牠是狗嗎?
當下我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打從我呱呱落地那天起,我只看過狗跟人走,而非貓跟人走。
就這樣我走一步,牠走一步,度過了漫長的夜晚。
也許,在我將Miau-miau放下來的時候,牠以為我不要牠了也說不定。
因為當時牠癡癡望著我的那種眼神,似曾相見。

後來,我終於想起來了。
那就是我第一次遇見牠,看到牠顫抖而瘦小的身軀,縮在車底下。
那一刻牠的眼神,釋放出難以言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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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u-miau,一個平凡的名字。
 對我卻有著不平凡的深刻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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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iau-miau在邁向第三個月的時候,似乎生病了。
我發覺Miau-miau的叫聲越來越奇怪。
那種聲音就像是嬰兒的叫聲,而且異常的響亮。

當時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一直擔心著。
一連好幾天Miau-miau的叫聲越來越不像貓。
父親抱怨連連。
只要我一離開Miau-miau的視線範圍,牠就會拼命的發出叫聲。
直到我放學回來,出現在牠身邊,牠才肯安靜下來。
其實,我有想過要帶Miau-miau去看醫生。
但是我不敢向父親開口要錢。
因為父親已經被Miau-miau不眠不休的叫聲吵到很火大了。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Miau-miau的叫聲,像哭聲、像嘶吼。
又悽涼,又悲傷。

我永遠記得,失去Miau-miau的那天起。
我漸漸沉默了。
所有的言語早已被眼淚流盡。

「爸爸把妳的貓帶去很遠的公園放生了。」
弟弟看著我東翻西找許久後,才吞吞吐吐的對我這麼說。

每天晚上,我都會看著窗外發呆。
我深怕有一天,Miau-miau走回來了,我會錯過時機,而沒能將牠抱上來。
我想起第一次看見Miau-miau的時候,牠的眼中釋放出來的悲傷。
我想起帶Miau-miau去散步時,我將牠放下來,牠仰望著我。
那是我第二次看見Miau-miau再次從眼中釋放出一樣的悲傷。
而現在,Miau-miau是否在遙遠的公園裡,帶著悲傷的眼神,等待著我去帶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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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守在窗邊等待的我-
 不自覺的釋放出難以言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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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失去Miau-miau的第三天,我仍是看著窗外發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我穿著睡衣從四樓慢慢慢慢的走到一樓。
然後,我看到Miau-miau坐在我眼前。
我和牠間隔六步的距離。
牠深深凝視著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看著牠,心裏百般不捨,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強烈感受到一股撕裂的酸楚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然後,我醒了。
發現我是不斷在流淚的。
那股蔓延在心中的酸楚,仍然存在著。
Miau-miau,是來和我道別的嗎?
那是不是代表著,牠永遠也回不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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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Miau-miau以後-
 在夢中第一次見到牠,卻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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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時常有幾隻野貓,徘徊在那一棟樓。
這是發生在二○○一年的事。


- End -

台長: 梔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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