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佛萊德辛尼曼(Fred Zinnemann)
編劇:James Jones
年代:1953
這是一部反戰、反軍隊體制的電影,是佛萊德辛尼曼(Fred Zinnemann)於1953年拍攝的作品。影片的時空背景是發生於一戰前夕的夏威夷。片頭一開便展現出軍隊體系的整齊劃一性,去除個人主義的性格,也為接下來要批判軍隊制度做了暖場的效果,而這開場也帶出了另一重點,就是男主角(Montgomery Clift,蒙哥馬利.克里夫飾)的介紹,在步伐整齊的隊伍離開後緊接著就是男主角單獨一個人由後方走來,以很簡單的表達方式,說明了男主角的性格就是具有強烈個人的獨特性,除了一開始的鏡頭外,在男主角進到長官的辦公室後,因為看不到人便玩起了撞球,此時一位上尉出現並叫他停止動作進去報到,而他卻又再打了一竿才收起球竿,由這開場的兩處可見他並不因為身在僵化的體系中就隨波逐流,磨平自我性格,這也是全片透過男主角的此一特性來對軍隊中種種不公的現象做出批評。而這樣鮮明的角色性格塑造也給結局時為何男主角的特異獨行最後遭到槍擊給了最好的解釋,結尾處他從女友的住處要跑回軍隊,當時因為日軍的入侵所以處處戒備森嚴都有各軍營的人在把守,但男主角卻偏偏堅持自己利用捷徑跑回營區,最後因為別人的誤殺而死亡。
社會上的分層結構以個人的社經地位區分出了階級,而這種模式在軍對中更為嚴謹,不過不是以經濟為根本而是以官階來區分,而這樣的體制中權力與命令成了最有效的壓迫手段,導演即經由男主角與男配角(Frank Sinatra,法蘭克辛納區)蒙哥馬利.克里夫的上司,他們在片中生活的兩個面向,分別是軍團生活與私人感情來展現這體制的僵化與長官為求自我利益(升官)而以壓榨男主角為達到自我目的的利用手段。首先在軍隊生活中,男主角因為從前曾是中量級的拳擊手,而且表現非常優異,不過卻因為一次的練拳意外,而使一位好友雙眼失明後他便從此放棄打拳,但他所報到的新單位中的一個上尉長官卻一心追求拳擊比賽的冠軍,希望可以因為得到優異的成績而能幫忙自己官階的升格,所以他不擇手段的以各種不合理的要求與訓練來刁難男主角,只為要他答應參加拳擊比賽。導演在此批判軍隊的訓練與權力的運作,本應當是做出對這團體甚至國家有所貢獻,或榮譽的表徵,但卻被長官扭曲成為了獨身的利益渴求,個人榮譽的表現而以公權力去脅迫底下的小兵,以達到自我的理想與目標。這種情況便如18世紀工業革命後,資本家的出現他們把持了資本與權利因而扭轉了傳統生產的運作模式,把工人物化為工廠那些機械一樣,靠他們出賣自身的勞動力來為資本家賺取可觀的利潤,男主角也是被物化為比賽工具,這也是影片一開始所呈現的,在軍隊中就是不能有個性的團體文化,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長官的口令中完成,只是原本是正當的訓練最後轉變成一種精神與肉體上的剝削。
在法蘭克辛納區的方面,雖然他身為少尉幫助上尉的長官管理體個軍團,加上上尉對軍團管理的懶散,他相對的可說握有相當的權力,不過片中的他可以看出,他非常的自覺身陷在這體制中的陰影處,他從頭到尾都目睹著上尉對男主角不人道的對待,但他所能做的卻極為有限,頂多只能把要求降到最低就是至少不讓他被關到不見天日的緊閉所,或是給他放一個週末的假,最後這個義氣正直的長官居然醉倒與男主角一同坐在馬路中央,這就明顯的表現出他自身對這體系的不以為然,他們寧可醉倒路邊談論女人。
而私生活的方面,中尉他拉扯在女友(其實是上尉的太太)與自我理念的兩難中,只要他向長官申請通過成為正式的軍官,他就可以和他的女友一同到美國,而她也會和上尉離婚,這乍然看來不是兩全齊美嗎,有了地位也有了情人,不過最後他的選擇卻是兩者皆拋,原因很簡單,就在於他非常的明瞭這些軍官做事的態度與信念,最後他們都變得只為自身利益服務,而權力成了他們最好的武器,他的上尉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具有高度自覺性的他明白,一旦他也升格成了軍官後難保不會成為像他們一樣,或是被這體制牽著走以致無法自拔,最後喪失自我,所以他寧可繼續在這軍團中擔任小的軍職,也不願衝鋒到軍官間勾心鬥角的戰場上,寧可與同袍一起對抗日軍的侵略。
至於男主角,他的女友是一間酒吧的招待小姐,明顯是個社會底層的人物,所以他強烈的受到所謂社會分層的「示範作用」影響,她不甘心於現在的卑下職業,她要在這賺夠了錢回美國蓋一間大房子,她要有中產階層的休閒生活,學打高爾夫,然後認識上流階層的人成為婚姻對象,讓他們的小孩受良好的高等教育。不管是她或男主角他們所身處的環境都闡述出他的的無奈,一個是在動亂時代下的小人物,一個是軍隊體制中的底層士兵。中尉的愛情故事因為堅持自己的理念所以沒有結果,而男主角也是堅持自我信念最後離開了女主角,當日本偷襲珍珠港,開啟一戰後,他毅然的要回到營區與他的同袍一同作戰,而女主角絕望的說:軍隊這樣殘酷的對待他,為何還要為他們賣命?這裡就展現了男主角有著強烈對軍隊認同的歸屬感,他一直以來都待在軍團中,也許其中有許多的不公或鬥爭,但到了自由的社會中他反而會不知所措,這種態度的認同也是他有著對軍隊高度的信念,這就是他的夢想,他不在乎他的位階是否居於高官,所以到了三十歲還只是個士兵而已,他對軍隊的熱愛也可從此展現,但卻因為他擁有強烈個人主義的思維而為自己招自許多衝擊,他熱愛軍隊幾乎勝於自己的生命,最後卻死在一場誤會的槍擊中,我想這種對軍隊體制僵化的批判更多於對男主角那不合群的高度個人主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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