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P:
本來現在應當在公園裡散步,讓腦袋降溫也是除了藥劑以外重要的課題,可惜的是高雄居然難得下起了雨,於是打消了念頭,到浴室洗臉刷牙,接著就想起寫信給妳的事情來。
管理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然而管理的對象是家人時,那真的是比登天還難,除了面對親情倫理之間還要戒除慣性的依賴與壞脾氣亂撒野。沒辦法,面對親密的人我們總是容易表露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我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沒想到原來一切都只是假象,因為長年在外生活,回到家的天數十年來也不到百日,這半年來密集的接觸,才發覺空間對自己的重要程度。看見媽媽擅自打開我的房門走進去時,立即的火冒三丈之高,時常處於失控之下的我,有陣子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還是精神錯亂?
妳曉得長期寂寞的感覺嗎?
記得自存在這問題開始在生命裡不斷迴繞盤旋時,那年我一十六歲,總是渴望被看見被關心,卻在付出之後得到的不是相對應的回饋而是落寞。那時仍舊單純仍舊不會防備,只是一直堆積推積老高的失落,真的會問自己為何要對別人好?當想起小時候那些霸凌的日子,我根本無法處理根本無法應對這樣的遭遇;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願告訴任何人的我長大了。
不相信任何人的物極必反,就是全然的信任,我常對自己交往的女生說,如果你要劈腿我不會反對,但若妳不想分手,就別因為自己的罪惡感而想讓我知道;若讓我知道了那麼我們一定會分手。
這些話大概是經過第十三次戀愛之後才意識到,原來我是如此怕受到傷害。
妳還記得自己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是何時嗎?
我想我連我爸我媽我姐我哥都不相信吧!
而我曾認真相信過一段感情,當然那段感情早已經離去自己的生命中,不是想討論那段感情的深刻,而是之後的毫無音訊讓我非常非常的不解。
你可以說我是天真,但我真認為如果這麼深刻的情感關係都能在結束之後毫無牽掛毫無關連,好像不重要,就像那些一夜情,就像那些幾天之後就說再見的淫亂情欲,竟可以相擺在一起,得到相同結論,就是不再有任何關係。
這對我是莫大的衝擊。
如果妳能體會我對信任的渴望,如果能體會哪怕一點點,妳會明白我的感覺就像是被世界拋棄一般。回到坐在椅子上,妳是小偷地被懷疑著恥笑著,而只能默默的假裝看不見,儘管感覺到濕潤的淚水已經留在桌上,我沒有低頭擦拭,只是一直一直的低下淚水來。
至今,我才願意證明願意承認自己已經不重要於任何我從前在乎過的人。雖然對自己而言那是一種恥辱也是噩夢的輪迴轉世一般,總是糾結總是難解。
我想我是個死心眼的人。只不過想追尋一個能夠在乎自己或接受自己的人,卻又在得到與失去之間有著責難有著可笑。
三十歲的我們,還有多少人值得去相信?而我們又有多少勝於信任牌可以發給眼前的人呢?我猜想妳跟我一樣,應該不多了吧!
看著眼前半開半關的鐵捲門,內心無限的感慨油然而生,好想和你再痛飲一場啊!
對了,寫信給妳的同時,跑過好多目前再餵養的小貓們
目前有飯粒.納福.阿久.蝙蝠俠.高富帥....前前後後應該有10來隻之多
從小小隻到大大隻
有機會一定要介紹給妳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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