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一個年輕人之死,在部落族人齊聚的晚上,將死亡與禁忌作一緊密的關連,小說中,作者一再藉由部落裡的長者以說故士的方式呈現出古老的傳說與禁忌故事的由來,如此不僅讓讀者能瞭解禁忌的內容,更可以進入布農文化的內涵來剖析禁忌在部落社會中所代表的意義。『大腳趾被瓶子碎片刺傷』、『吃過流產的小豬』、『女人與稻米綠豆的故事』、『懶女人烏莉』、『蜜蜂由右向做飛過頭上』、『背小米時路上遇見人,一定要讓人走左邊』『採收小米要由右向左,否則會變禿頭』、『紅顏色的喪禮』『吃家鼠不敢過橋』、『比撒日的夢』….等等素材,作者運用傳統文化的素材,最後作者藉由牧師與老人的口,帶出傳統禁忌在現代社會的衝擊下所產生的質變。
「現在的人一出生,眼睛一開,除了空氣之外,法律也就是他們的禮物,打從父母取了孩子名字時,他就要遵守,孩子的成長就有一本法律壓著他,一不小心冒犯了,沒有辯解的餘地,難怪現在的小孩越來越小。」「用文字記錄也有一點缺陷,使得老人在小孩面前不知講些什麼,因為學校已經教了他們怎麼生活,對布農的禁忌他們不再有興趣了,學校教育減少老人與小孩在一起的機會。」「老布農的禁忌傳來傳去好像有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我們要常聚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如不想拋開布農的生活,就不能離開部落,以前的禁忌與傳說,靠頭目來掌握,現在就得靠自己,村長不會管這種事」這幾段對話給我相當的感觸,一則,現代的法律條文為了應付複雜的社會,訂的既繁瑣,又死板。然而,法律文字脫離的生活,成了冷冰冰的專業知識。
原始社會的禁忌,即所謂的"習慣法",是那麼的符合集體部落的需要,透過神話傳說的襯托,顯得如此生動且親切。而且由每個長者口述的神話是一種時時流變的口傳文學,沒有固定的格式,故事的解讀因時空與個人的解釋而呈現活潑生動的劇本,這才是口傳文學可貴的地方,以往在上「原住民文學」的課程中曾激烈辯論是口傳文學是否應文字化的議題,有人認為,文字化的好處在於可以記錄即將失傳的傳說故事,然而又有人擔心,口傳文學一旦文字化,就會限自製人們的創造思考的空間,且另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是:文字化的口傳文學作者要寫誰呢?原住民的口傳文學應該以何種文字書寫呢?我非常喜歡閱讀原住民的神話故事,因為他可以提供我無限的想像空間與創作的元素,大學時代曾經試圖做一個表格,將手邊所收集到的原住民各族神話傳說作一分類與比較,然而終因時間與毅力的缺乏沒能將他完成。李福清的試圖做這樣的一個比較文學工作,但可以深入探討的地方還是很多,其實,神話學在國外已是一門很受人重視的學科,只是在台灣依然缺乏市場,眼看臺灣有如此豐富的神話素材可供人擷取採用,但利用的人卻少之又少,實在也令人感到可惜。
之所以會甄試上民族系,最初的動機是因為喜歡原住民的文化,她的神秘與活潑讓我感動,我參加了大學原住民的社團,認識了很多原住民的朋友,不少原住民有想法的藝術家與文化工作者,也陸續遇見了不少原住民的文化工作者,我試圖從原住民這領域來瞭解臺灣文化的美,自認為讀了不少相關的書籍,自認為對臺灣文化已有初淺的瞭解,然而,有一天,有個原住民的朋友突然問我,為何妳不要研究你們漢人的東西,這句話給我很大的震撼,我開始思索『漢人』的定義,漢人究竟是什麼東西,漢人究竟有什麼東西,而我,一個所謂的漢人,究竟能在『非漢人』的面前展現出什麼東西。這種種的問題困擾了我好一陣子,後來,我在日常生活中找到答案。我發現,一切冠上族群或民族的文化都是那麼虛假,那麼的做作,唯有真正妳周遭的人、事、物才是真實的,才是自己可以掌握與努力的。
因此,我告別了政大的搭魯灣社(原住民社團),全心全義經營臺灣文化研究社,雖然當時是處於「倒社」的階段,但社團指導老師在我們的感動下依然全力支持。我試著將原本充滿政治色彩的台文社導向以鄉土文化為主的性質,以臺灣各流域為專題,請專家學者來講述各個流域的人文與地理景觀,接著配合社團出遊的活動做時地探勘。
此外,試圖收集政大附近的名勝古蹟相關的資料,從社團所處的地區開始瞭解,我一直認為,人們口中的「愛臺灣」、「臺灣人站起來」這些口號都非常令人做噁,就如同『中華民國萬歲』、「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虛假口號一般的那麼不切實際,我真的覺得,當自己真的發覺得這塊土地有值得我們去愛、去感動的地方,我們才去愛他,愛應該是發自內心真正的情緒才對。如果他認為這塊土地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那就應該離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堂吧!這也是我為何會注重社區營造、甚至是論文題目打從一開始就鎖定以田中為主的原因吧。我希望藉由論文來更加認識我那最熟悉的陌生土地,藉由社區營造來接合早已脫落已久的文化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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