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認真寫著這篇文章。
柚子向來擅長不務正業，雜七雜八的心思，跟著學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因為雜，所以沒有哪樣上得了檯面，連應該是專業的東西，像是中文系該有的學問，那也差不多變成玩票性質而已。唸中文系的時候，成績單上分數最高的居然是史學系的旁聽課；而平常翹課的頻率也高到只要我出現就可以不必點名～因為那代表著全部的人都出席了。而儘管如此，需要騎摩托車一個小時路程的書法課篆刻課卻幾乎全勤。就是這樣，只要是認定喜歡的，我總是努力追求。當然，在那個天真的時期，我也不怎麼考慮有沒有用處之類的問題，只是喜歡而已。
也是在那一段時間我開始習武。學的也雜，從開基的八極拳，到劈掛八卦太極螳螂以及器械等等，雖然說功夫一直不像話，但是好玩，學得久了，又遇上好老師以及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於是就這樣動下去，直到現在。
至於為什麼想習武呢？通常柚子我的官方說法是健身啦，不然就是自衛囉。這也是一般人對於練拳的想法。但是這兩種理由都很牽強。健身，在武術之外有更多或許還更好的選擇，比方說專業的健身指導，或是流傳幾千年一直在驗證的瑜珈，相較之下，傳統武術練起來這傷那傷的，動作又不見得多好看，真的遜很多。至於自衛，那才真的別鬧了。很多練家子總是強調著，他出拳有多重多快，一次可以同時對付多少人，甚至可以空手入白刃奪刀奪槍。
但是話說回來了，應該沒有多少人見過街頭混戰的場景吧？蠱惑仔電影不算。根據柚子一名特殊背景的朋友透露，而以我的說法就是磚石棍棒齊飛，瓦斯桶汽油彈平分秋色。而且飛來的東西一定來自四面八方，出手的不一定是爭鬥的雙方，很有可能是路人甲下來湊熱鬧。還有一種是偷襲的，一群人自暗巷圍上來，先由你背後那個砍上一刀，接著由每個人輪流隨意，砍完閃人，從第一刀到一哄而散，過程不會超過三十秒，被害人可能到靈魂出竅為止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還是比較低階的街頭混戰，要是真正的大尾兄弟上場，誰跟你動刀啊？一律開槍。也有很厲害的練家子說他會奪槍，但是根據柚子以空氣槍ＢＢ彈實驗的結果，嗯，在槍枝面前，大家還是乖一點比較好，畢竟怎麼說命都只有一條。
那我幹嘛還一直練武練下去？練刀練槍習武衞國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不講這一套；執技以衛身在現代更是危險，這麼說吧，假設我是持槍搶匪，要開槍的話一定會先斃掉衝上來的人，不然就是那個看起來最壯的。這樣，為什麼還非練不可？
我練的是武藝。柚子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以最粗淺的自衛角度來說，再怎樣不願意，再怎樣避免，誰能保證我不會有非出手不可的時候？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以柚子貪生怕死練出來的腳程，應該是跑得掉才對，但是若是我的親人女友朋友身處在危險之中時，我是不是需要設法解決？報警之後在警察到現場來的這一段時間裡，難道我只能在旁邊瞎著急？還是說我可以依我所學與危機周旋？至少讓狀況不至於惡化。不一定就是動手打，以習武時習得的專注力，反應能力，還有鎮定的能力，甚至再加上習武過程中可能接觸到的書籍或知識，難道會真的無能為力嗎？
對了，再來就是習武所得的能力。雖然柚子習武不成，但是老師告訴我，武藝並不只在肢體上的動作，而是包含了心靈方面。只要練過拳的人就知道，練基本功是最無聊最難挨過去的過程，除了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累的疲勞，以及一無所得的空虛感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挫折感。大多數的人在這裡就撐不下去了。柚子的老師的名言：「只要是人，那就一定撐不住的。」但是，那就是最重要的基礎訓練，因為身心俱疲，你才能知道自己極限在哪裡，超越這個限度之後，身心等於超越到只有自己才體會得到的境界。
還有專注鎮定及反應等能力。武藝流傳至今，一定是經過實際戰鬥的，在那個冷兵器的年代，習武的人無論是保鑣或當護院，甚至就是身在軍中，憑的就是手頭上的功夫器械留下活命來。在戰鬥中淬煉出來的武藝招式，不僅只於動作的用途，還包含了對敵的心理及態度。如何在遇到狀況時仍然保持著一份寧定，專注於眼前的危機，依靠平時的訓練而反應。這樣的精神層面，似乎一直被排除在人們的觀念之外，而這些，我覺得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因此，對我來說，所謂的武藝，不一定非殺不可。相對的，殺伐心重，反而不成武藝。武藝包含了身體之外的訓練，而以這樣的訓練，同時學習該學習的事物。所謂的護衛，是以寧定機敏來解除週遭的危機。能力越強大，所能保護的就越多。
柚子只是很認真的想護衛自己必須護衛的事物，從各方面，所以一直想辦法鍛鍊著自己。而恰巧學過一些拳腳，自武藝這方面略有所得，但畢竟能力不足。也因為不足，所以必須更加努力。也許，也許過個十年，將能有更篤定的心得吧。
Ps.致Blueman還有其他許多朋友們，柚子很幸運的學到了一些東西，也有一些心得，因此寫下來和大家分享。當然，這是我小小的心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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