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進行到彼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半,我和同學原本平靜的心早已情緒高昂;不知道下一首歌又會是怎樣的曠世巨作。
環顧四周,前面兩個身穿交工T恤的狂熱青年早已忘我地隨著節奏扭動身體,胡亂擺動的金黃色頭髮向後座的觀眾宣示著他們才是正港的交工迷。
要比真正的樂迷的份,我想我只有乖乖的坐在台下聽的份吧。
兩代人與阿成想耕田兩首歌是描述阿成回鄉後工作辛苦,卻又無可奈何的情況;老一輩的辛酸交付給青年人,於是青年人便啣著無比的成就壓力不停地在家鄉與都市裡來回奔波,等到老的釋懷了,小的看清了,代代的傳承接替於是又完成它的使命,將老骨頭的精神交給了長成的下一代。
父親看穿兒子的絲絲無奈,兩根煙訴說了無盡刁難的局勢;母親盼望兒子討個好媳婦,奈何緣分來作怪。
阿成歸鄉後便回頭從事他以前耕田的工作,他此刻沒有多想什麼,卻只能一塊田一塊田慢慢的弄齊全,打赤腳也沒關係,滿身汗也沒關係;他只想回家跟父母一起,因為再怎麼艱苦,也比一個人孤單好上許多。
菊花夜行軍
此刻冠宇又開始訴說著阿成的故事,話說阿成回鄉工作之後覺得老是種田也不是辦法,即將加入的WTO使農民的困境即將雪上加霜,政府的補助是緩不濟急,根本無從解決收入短少的問題。
想來想去,阿成聽說隔壁村的人家現在流行種菊花,又高又大的黃菊花如果能夠養到出類拔萃,保證可以賣個好價錢。聽政府說什麼農業轉型、高科技培植農業,看來這次保證錯不了。
生祥接著說,他現在要我們想像自己是一朵一朵的菊花,右手邊的聽眾是舞風車,左手邊的是金風車,中間的人最多,喊起來應該最有力,你們就當大黃(大將軍)吧。
不要忘記答數了喔。生祥提醒我們待會要答數,像行軍一樣的行答數禮。注意,一二一二的二要學客家腔,唸成"ㄚ"。
是夜,阿成所栽種的菊花田裡裝滿了種菊花必須的照明設備,一盞盞的明亮燈泡高高懸掛在竹片所撐高起來的燈網,筆直的往前延伸。阿成的菊花田很大,需要花很大的力氣與時間才能照顧到每一株菊花。
今夜阿成喝醉了,微醺的他上床前不忘來看一下他日夜牽掛的菊花們,來到了這片廣大的菊花田裡,一時酒意衝上心頭,哀怨的心情頓時幻化成嚴厲的將軍,迷濛的眼神把直挺挺的菊花當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軍人;亮晃晃的燈泡使他更加看不清楚是花還是人。
這時候阿成索性下令整隊,向左看齊,向右看齊,對準前排第一伍員.....
(口白)
晚點名!
大黃!有!舞風車!有!金風車!有!
乒乓!有!木瓜黃!有!英國紅!有!
德國紅!
大黃 你最有價,你來做大將!
好!聽總司令阿成的口號,全部都有!跑步走!
12.12.1234.1234
12.12.1234.1234
大家喊的不亦樂乎,生動的情境,吵鬧而又呼聲一致的群眾,光亮刺眼的舞台燈泡,震耳欲聾的音響,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感覺我們是一朵又一朵的菊花,正聽著總司令阿成發號軍令,答數喊有。
這時廣播響起,蔣公尖銳的聲音在你耳邊出現:
同胞們,以農業培養工業
以工業發展農業
是我中華民國現階段
經濟建設的基本策略
政府播遷來台時政府的策略正是以農養工,隨著雄壯的行軍樂從老舊的廣播器緩緩流出,那老一代的農民也跟著辛勤的專注在農工上。
這首歌號稱以魔幻寫實的手法把客家童謠傳統重新詮釋擬人化,並以其後的『今我山寮下...』的歌詞體例呼應美濃開基碑文的大歷史氣魄,作為一首客家歌曲,實在是向美濃居民尊敬的最高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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