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個有關戀愛了的故事，總讓人不免想起那年的油菜花。就在一條沿山而行的小路旁，一邊還有間小巧的學校。一棟簡潔風格的西式建築就在不遠的溪畔，前面剛闢好的腳踏車道蜿蜒曲折的與小路十字交叉。
我們就這麼安靜地站在黃色的油菜花田裏，一旁賦閒的老者，不明所以地瞻望著。這不過是處幾平方公尺老者閒閒沒事種著好玩的菜田，選種油菜也只是一時興起。實在沒空採收才任由油菜開出澄黃的花朵，也不記得油菜花到底香還不香。山坡上吹起微微的山嵐，原本深綠的樹林頓時間披上了片淺淺的朦朧。近黃昏了，妳似乎也沒有走開的意思。
我們從近午時分來到這裏以後就沒打算離開，也從來不知道在妳心中對油菜花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感受。妳說會想到離開，除非再也聽不到山的呼喚，可才記得聽妳說過對海有特別的情感。明知道妳是個多感的女子，卻也提不起勇氣拒絕妳所有的請求。
妳說那山該有它奇美的身世，偶而的朦朧只是不想讓面容經常流露著燦爛的笑容。我也曾經同意妳的看法，笑我沒像山般能讓山嵐偶而掩蓋悄然的不慍。妳說那向山延伸的小徑也有它莫名的遭遇，每被人踏上一步就像在心口上踏了一下，雖痛，但早已習慣。我也曾經同意，只是越來越不能容忍離現實越離越遠的虛渺。就像妳此刻站在油菜花田裏動也不動，像個淪落紅塵的仙子，兀自想著回到天庭的路。
而我就這麼孤單地陪在妳身邊，像妳一樣動也不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
是呀！該要告訴妳了。
「沒有想像中堅強 堅強可以忍受半生的等候
守著沒有悔恨的囚籠 裡面關住一種愁
我要你親自地對我說 說你要解開我心中的鎖
別叫我擁住這一份憂愁 隨著歲月而老邁」
歌手的聲音又在腦海中迴旋，不該想起這旋律的。那註定分手的畫面，總配著歌聲一起浮了上來。微風吹動妳飄逸的長髮，向一旁曳去的髮絲，襯托著油菜花鮮黃的嬌艷，一時之間根本分辨不清憂愁究竟要放到那裏去。
依舊沈默，依舊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喜歡妳不說話的樣子，沒有夢幻的氣息，不像個仙子，只像個未識人間愁滋味的女子，正等待著甜蜜愛情的降臨。
我又給了妳什麼？山的身世我說不清楚，小徑的遭遇也不明白，只憶起了那年聽海的懵懂，壯闊的永遠不是眼前那片深邃的湛藍。
後來妳決定離開，而我仍守著這小小的油菜花田，那山的身世，和永遠說不出所以然的愁。
200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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