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放榜的當天,阿運出乎意料之外的落榜了。和他認識也有八年多了,他的習慣及個性我都很清楚,但我從沒有看過開朗的他那麼的沮喪,打電話給他時他正在一個人喝著悶酒,雖然我仍得去打工的地方不能陪他,但在上班前我傳了一封簡訊給他:
「不要想太多,好好讀一下重考還是會有學校的。我們始終都是兄弟…有難過的事或什麼問題能幫的我都會幫你,因為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的朋友…」
不知道他當時對我這封簡訊有什麼樣的想法,但對我而言朋友本來就該是彼此幫助、互相關心的不是嗎?
終於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我和小傑相約把阿運找了出來,三個人騎著車前往小傑在陽明山上的住處,當然紓解心情的酒和煙是不可缺少的,在全部東西都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我們靜靜的進了小傑家的家門,已經十分熟悉這邊的環境,我們三人常常在半夜時分來到這個寂靜的地方聊天,不管是最近的事或是未來的理想,我們三人總是談的十分投機,彼此都有八年的友誼了,不論生活習慣及個性都十分的了解。小傑打開了電燈,我清楚的感覺的到阿運現在的心情。
雙眼微微的瞇著,從窄小的眼眶中可以窺見他無神的雙眼,滿臉沒有刮的鬍渣以及亂亂的頭髮,讓我不知從何開口,怎麼讓他振作起來。
「所以…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小傑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也從冗長的沉默中驚醒,抬起頭來等著阿運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
他思考了一會,才靜靜的吐出了這句話。
「重考嘛…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份心能再去重考一次看看……」
我點燃了口中的煙,在細細品味那種感覺的同時歪著頭靜靜的等他說完。
「總之…以後大家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了。」
聽到阿運說的這句話,我口中的煙掉了下來。
『是呀…以後便不能像這樣三個人聚在一起抽抽煙,輕鬆的聊聊天了……』
感到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以後大家究竟會怎麼樣呢?
我默默的站起身來,轉身向小傑的書桌走去。
「你要去哪?」
「去拿撲克牌……」
我不理會疑惑的小傑,在拿了桌上的那副撲克牌後,我安靜的坐在他們的中間。
「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很久沒有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秘密在隱瞞了。」
「來呀,反正我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阿運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於是三個人開始輪流抽牌。
「我的牌最大,我先問。」
阿運的臉上浮起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請問小傑老大跟仔仔先生……」
阿運站起身來,輕咳了幾聲。
「如果有一天,我碰上了麻煩被十幾個人圍毆,而你們看到的話會怎麼做呢?」
「幫你呀!」
我和小傑異口同聲的回答,阿運聽了微微的笑了笑,沒有再問些什麼。
「我抽到第二大的牌了,換我問。」
小傑跟平常一樣,平靜的亮出了他手中的牌。
「為什麼…你剛才對我們的回答一點都沒有懷疑呢?」
這正是我想問的,我和往常一樣嘴中叼著一根煙,托著頭靜靜的等待阿運的回答。
「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們的個性我還不了解嗎?每次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們都會二話不說的趕來,既然這樣我對你們剛剛的回答又會有什麼疑問?」
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我知道此刻在說些什麼都是多餘的。
「輪到我了…我的牌…跟往常一樣!」
我露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
「…是最小的。」
我亮出了手中的牌,頓時垂下了頭來。
「哈哈…牌最小有什麼好囂張呀!」
「大白痴…哈哈,笑死我了!」
看到他們兩個人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我皺起了眉頭。
「反正輪到我問了啦!你們安靜一點。」
看到我準備開口,他們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那麼你們覺得,以後我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我將口中的煙在煙灰缸裡捻熄,繼續我接下去的問題。
「以後是不是還能像這樣一起歡笑,一起難過呢?」
面對我這樣的問題,他們想了一會兒,才說出各自的回答。
「可以呀…不管以後我們會變成怎樣,朋友依然是朋友。」
「以後或許不能常常見面了,但還是要保持聯絡呀…有困難我都會盡力去幫的。」
聽完他們兩個人的回答,我才終於了解朋友彼此之間不用擔心未來會不會再有交集,若是真正的朋友…是不用去擔心這些的。
「那你的回答呢?」
他們兩個凝視著我,害我只好也跟著回答這個問題。
「我覺得說再多都沒有用…朋友是一輩子的事,不管以後怎麼樣了…你們依然是我的朋友,是最特別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嗎?」
我第一次笑的這麼開心,他們聽了這個回答也相視而笑了。
那天晚上大家快樂的笑聲…至今仍然迴蕩在我的耳邊,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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