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這是個朦朧的月夜。
夜空當中是朦朧的月亮，淡淡的月光照亮了四周。
在睡意方酣的房間當中，有個白色的影子在閃動。
沒有發出聲音，動作敏捷地在走廊上移動。
是坂江，他手上握著小刀，他溜進晴明的房間，朝熟睡的晴明會下小刀。
「──！」一躍而起的晴明身手保護身體。
不過衣袖還是劃破了，血從手臂上流下來。
舔了舔沾在小刀刀刃上的鮮血，坂江笑了。頭上有兩隻角，那美麗的面容變得更帶有魔性。「──把四水給我吧。」
「『四水』是什麼……？」
「一旦知道你就會死，即使如此你還是想知道？」
「──我想知道。」晴明用冷靜的聲音回答。
「我是陰陽師，直到死前都想要追求法術。」
坂江大笑。
「不愧是天下無雙的陰陽師，令人敬佩！看在你膽量上我就告訴你吧，所謂的『四水』是人類體內流動的四種水──血與汗、淚水以及精液──女人的話則是淫水，得到這四種水的話，對方的靈力就會屬於我所有。」
「……原來如此。」
坂江列嘴笑了。
「你撿到我算你好運──晴明，你可以在無上的快樂之中死去。」坂江下流地舔了舔嘴唇，身手拉開了前面的衣襟，呼吸急促，就像是要侵犯女人的男人似地撲向晴明。
就在這時候，「涼牙──」晴明發出指示。
咕嚕喔喔喔嗚──白色的野獸飛奔進來，攻擊坂江。
坂江被白色的野獸撲倒，在地板上翻滾。
咚沙一聲，沾了血的手臂滾落到地板上。
「可惡…！」坂江單手捉起被撕裂的手臂。
「你們給我記住！」說完便衝到庭院中，消失在暗夜裡。
「晴明大人，您沒事吧？！」躲在屏風後面的鬼王丸奔向晴明。
「我沒事。」
「血……我馬上替您療傷。」
一邊接受手臂傷口包紮的晴明，一邊低聲說道，「原來如此，所謂的四水就是指四種水呀！」血與汗、淚水及精液──女人的話則是淫水。
「大概是一邊交媾一邊傷害對方的身體，吸取血與汗，淚水及精液，直到對方死去為止吧──真是殘酷的法術，也難怪會成為禁忌的法術。」
「或許這就是據說藍紫之鬼都好色又殘忍的也說不定。」
一邊在晴明的手臂上纏上繃帶，鬼王丸一邊到說道，「那個鬼，似乎偽裝成順從的樣子，他打算趁晴明大人鬆懈再奪取靈力吧。」
「啊啊，是隻狡猾的鬼。」
恢復成人類模樣的涼牙瞇起了眼睛，「你是為了知道那個，才硬將他留在身邊的吧？為了要問出禁忌法術的方法──而且還故意露面破綻？」
「沒錯。因為和鬼族沒什麼接觸的機會，雖然我還要再多問一些什麼來，不過光是問出四水之術的事就已經夠好了吧！」
「你才算是夠狡猾的不是嗎？」面對滿臉不以為然的涼牙，晴明只是無言的苦笑。
鬼王丸邦晴明療好傷之後，吐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幸好您平安無事……就算是為了知道禁忌之術，我還是要請您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沒錯，用不著為了咒術那種東西冒生命危險了吧！」
晴明揚起眉毛，「──這我可不能裝作沒聽到，我賭命研究咒術，含禁忌的法術在內，精通一切才能算是一流的陰陽師。」
「不惜色誘也要精通什麼？！」這麼說著，涼牙露出像是想出了什麼歪主意的神情。
「那啊，晴明……」
「什麼事？」
「那個叫『四水之術』的，真的有效嗎？」
涼牙別有用意的笑了，「既然有為咒術賭命的覺悟，那麼要不要確認看看四水之術是確實有效？四種水──血與汗、淚水和精液流動的的時候，只要手下留情不見得會死。我得到了你的四水之後，如果也能得到你的靈力的話，那就表示四水之術士確實有效。怎麼樣，你不想試試看嗎？」
「──很痛的樣子，所以我拒絕。」
涼牙湊近冷淡回答的晴明，「也不見得都是疼痛吧？或許會也出乎意料之外，體驗前所未有、心醉神迷的快感──」
「你很煩耶，涼牙！」晴明用扇子敲打糾纏不休的涼牙。
溫暖的風讓庭院裡的花草沙沙搖擺。
這是個朦朧的月亮照耀著白梅的早春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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