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了口．香吉士】
『才離開沒多久就開始
擔心今天的妳過得好不好？
整個畫面都是妳，想妳想到睡不著，
嘴嘟嘟那可愛的模樣，
還有在妳身上香香的味道．．．』
「小橘，送我到這裡就可以囉。」小沬輕輕的從我的機車跳下來，背對著我的她看起來更嬌小了．．．：「路上小心唷，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嗯，我知道！妳放心吧～作陣來軋車～作陣來軋車～＊」不知不覺就想給它搞笑一下！（笑）
只是沒想到，小沬轉過頭，眼淚就樣掉下來．．．
「怎，怎麼了！？」我慌了：「怎麼哭了呢！？」
「．．．你小心一點嘛．．．你這樣．．．我怎麼放得下心？」她哭得讓人心痛，我也只能愣愣的，從機車上把她擁過來，攬在自己懷裡。
對於感情的表達，我一直都是笨拙的。
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吻過小沬．．．
擁抱，這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覺得男孩跟女孩原來有這麼大的不同。
我曾經開玩笑的抱住稔（當然被他毒打了一頓＝＿＿＝｜｜｜），但是抱著小沬的時候，卻有不同於我當時抱稔的感覺。
稔的肩膀是寬實的，硬得跟什麼一樣；但小沬的肩膀是小小的，感覺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一般。
好久好久，小沬才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有著一些我讀不出來的訊息，好像是悲傷，又好像不是．．．
「我上次參加了街舞大賽．．．」小沬很輕，很輕的說：「得到了冠軍，有一家經紀公司看中了我，希望我出國學習更高的技巧．．．」
「出國！？」我完全不顧現在已經是半夜１２點多，直接吼了出來：「出國？現在！？可是．．．那妳學校怎麼辦！？」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到一個可以強迫她留下來的理由。
天啊！我根本沒辦法想像，身邊少了小沬的日子．．．
就像把空氣，水和陽光從我的生活裡抽離一樣，活不下去。
因為，我是以結婚為前提，跟小沬交往的。
家裡有事業要我經營，一畢業之後我就必須馬上繼承家裡龐大的產業，也因為這樣，我才會更加珍惜現在的時光，不論是跟稔，阿翔，瓶子他們，或是跟小沬．．．
而現在呢？
我不知道．．．
『沒有妳在 我有多難熬？
沒有妳煩 我有多煩惱．．．？』
我後來當然還是乖乖的回家了。
為什麼？
因為小沬一旦做了決定，就什麼人也動搖不了她。
「我還是愛你的，橘，但我不能放棄這個夢想啊．．．」
那天，她是這樣哭著對我說的。
「．．．我知道，別哭了，這樣．．．我會心疼。」
聽我這樣說，她哭得更兇。
隔天，我到醫院去看稔，稔這傢伙別的不會，古靈精怪的鬼點子倒是一大堆，不然怎麼會有「參謀總長」的稱號呢？我想．．．他一定可以給我建議的。
然後，我把鬱積已久的眼淚一次哭完。
稔被我嚇得慌了手腳，連我自己也被自己嚇到。
我以為我不會哭的。
稔只是安慰我，畢竟這種事連他都沒有經驗，沒辦法給我一個能兩全其美的答案。
離開了醫院，回到家，連燈我都懶得開。
被黑暗包圍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寂寞的。
就像自己即將消失一樣，周圍靜得可怕。
突然，手機響起，是小沬在我手機裡自錄的鈴聲，輕輕的喚著我．．．
──橘？接電話囉！橘？．．．──
這種時候讓我聽見小沬的聲音只會讓我更難過吧！？
我快速的奔向手機，接了起來。
是瓶子，他打來跟我說，下午他和郭芷發生的事。
我越聽越生氣，身邊有一個人對自己這麼好，又這麼愛自己，為什麼不願意珍惜呢？我相信我回答瓶子的語氣一定很糟，因為我太生氣了。
等到想後悔的時候，老天爺是連後悔的機會都不給的啊！！
但是瓶子．．．最終想守護的，終究不是郭芷。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想守護的人吧！
但我想守護的她，卻要離我遠去．．．
『就是開不了口讓她知道，
我一定會呵護著妳也逗妳笑，
妳對我有多重要 我後悔沒讓妳知道，
安靜的聽妳撒嬌 看妳睡著 一直到老．．．』
隔天，小沬就辦了休學。
她們班上的同學跟我一樣捨不得，但我想沒有人跟我一樣有這麼深的感覺。
「橘．．．我同學說要在後天幫我辦一個送別會，你．．．要不要來參加？」
小沬在我上完心理學概論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今天只有我和阿翔來上課，稔還在住院，而瓶子則是在上課的前一秒打電話給阿翔說他有急事要請假。
「嗯．．．好啊，我會去的。」
「橘，那個．．．」小沬似乎欲言又止，聲音弱弱的我聽不太清楚，再加上教室的收訊又不好，我的心情越來越差．．．
「有事明天再說吧，就這樣，我要掛電話了。」
「啊，等等！．．．」
不讓小沬說完，我狠下心來掛斷了電話。
「怎麼啦？」一旁的阿翔拍了拍我的肩膀：「剛剛那個．．．是小沬吧？」
「嗯．．．」我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們吵架啦？沒看過你對她這麼兇？」阿翔盯著我問。
「也不是．．．唉～」
我一五一十的把小沬要出國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阿翔。
「這．．．」阿翔頓了頓：「基本上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耶。」
「可惜對我來說不是。」我沒好氣的瞪了阿翔一眼，這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說．．．都不知道我會難過嗎？
「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不好過，不過我沒想到你是這麼認真的，把小沬當成你結婚的對象在交往．．．」阿翔用一種可以算是“敬佩”的目光看著我：「不過這樣下去．．．再一年你就畢業了耶，那．．．怎麼辦？」
「我爸媽已經要我把小沬帶回家給他們看了，我也在想要怎麼跟小沬開口。」我無精打采的說：「要是真的開了口，她會不會跟我回去？」
「有可能會，也有可能不會囉。」阿翔泰然自若的：「如果她想跟你有個未來，那當然就會去見你爸媽，但．．．如果不想的話．．．」阿翔說到這裡就噤了聲，只是看著我。
「．．．唉．．．」除了嘆氣，我不知道還可以怎麼辦。
「不然你就去問問看啊，小沬又沒有說要跟你分手，那就表示她還是很愛你的啦！」阿翔似乎決定給我信心：「去試試看啊，也許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結果也說不一定囉！」
「．．．喔．．．」
『就是開不了口讓她知道，
就是那麼簡單幾句我辦不到．．．』
走出學校，我來到了Ｓｔａｒｂｕｃｋｓ。
「一杯卡布奇諾，謝謝。」
坐在我們幾個來的時候最常坐的位子上，盯著冉冉上升的熱氣，我發起呆來。
想起第一次，我帶小沬來給稔他們看的時候．．．
她挽著我的手，對我微笑，一舉手一投足，每每想起來，嘴角總是會不經意的上揚．．．
但眼淚，卻也在不經意之間，落下．．．
拿出手機，後面還貼有我跟小沬一起拍的大頭貼，裡面的我倆笑得燦爛，但我卻看不清楚．．．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明天來我家一趟好嗎？】
我打好簡訊，然後，發送．．．
端起卡布奇諾，啜了一口，今天的卡布奇諾，失去了以往的淡甜，卻多了一絲苦澀．．．
原來心情不好，連咖啡都會變難喝啊．．．
想著想著，手機在我手上震動了起來。
一封新訊息，我打開，裡面簡單的寫著一個單字。
【ＯＫ。】
『整顆心懸在半空
我只能夠遠遠看著．．．』
隔天，小沬依約來到了我家。
爸媽開心的招呼著小沬，而小沬也一反常態的，穿上了我從來沒看過的連身裙（＜－害我當機將近五分鐘＝ ＝＋），乖巧的坐在我旁邊，專心的回答我爸媽的問題。
爸媽他們真的很單刀直入，直接問小沬以後打不打算嫁給我。
「我希望橘願意娶我囉．．．＊」她甜甜一笑，這樣對我爸媽說。
「喔喔～～」爸聽了很開心：「花哈哈哈～沒問題！他敢不娶妳，我就宰了這個兔崽子！！」然後狂笑．．．＝＿＿＿＝｜｜｜
「是啊是啊～＊」老媽也很開心：「這麼可愛的孤娘家～喔呵呵呵呵～改明兒個拿個生辰八字來，我拿去給巷口的許半仙合合看．．．」然後用她高八度的聲音打算震破我家的強化玻璃．．．＝＿＿＿＝｜｜｜
我常常懷疑我的拉嘻性格就是這樣遺傳下來的．．．｜｜｜ｂ
「對不起，我爸媽就是這樣。」送小沬到樓下的時候，我這樣對她說。
「沒關係啊！他們很可愛，你有一對好爸媽唷。」小沬微笑的說。
「妳．．．」我考慮了很久才問出口：「妳剛剛說要嫁給我，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她還是微笑，看著我，不語。
「．．．我，我不知道．．．」我認真的說：「但我想娶妳是真的。」
小沬先是一愣，然後微笑，眼眶裡閃著晶亮的，濛濛的一層淚光：「那，我想嫁給你，也是真的。」
我發覺我的視線，又開始模糊．．．
她上前，抱緊我，然後，輕輕的覆上我的唇．．．
「．．．你願意等我嗎，橘？」
在離開我的唇之後，小沬這樣問。
但我，只是沉默。
『這些我都做得到．．．』
隔天，我依照約定來到了小沬班上辦的送別會。
一團又一團的女孩子包圍住了小沬，有人笑著，有人哭著，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樣的表情，但我知道，我應該要當一個稱職的男朋友，所以我選擇微笑。
「柳學長，小沬要走了耶，你捨得嗎？」突然，有個學妹衝過來這樣問我。
「對啊對啊！」，「一定很心痛吧？」，「那你們還會在一起嗎？」，突然之間，一堆的問題全部都湧了過來，我有點不知所措。
是啊，我捨得嗎？
問問自己，我捨得嗎？
答案很肯定──我捨不得。
但，捨不得又能怎麼樣？
突然，手機在我褲袋裡不安份的震動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簡訊。
打開來一看，是瓶子傳的。
【不論做了什麼樣的決定，記得，不要後悔。】
我一愣，瓶子知道了，然後給了我這樣的答案。
突然又一個震動，又一封簡訊。
這次，是稔。
【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別忘了同樣的，也要做出你認為對的決定。】
稔也給了我一個答案，我發現．．．跟我心裡想的，不謀而合。
再一次震動，再一封訊息。
是阿翔。
【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幾個一定支持你。】
我笑了，有這些好朋友，我真的很幸運！
起身，我走到小沬面前，全部的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等著我或小沬其中一個人開口。
「橘．．．？」小沬盯著我，眼神像鹿一般無辜。
「昨天妳問我的，我要給妳答案，」我看著小沬，微笑：「那就是──我會等妳，直到妳回來的那一天。」
我聽到有人倒吸了一口氣，有人尖叫，有人興奮的笑，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這次，換我吻上小沬的唇，看見了那一抹淚光，擴大成甜甜的微笑．．．
『那個人．．．一定會是我，我保證！』
＜未完＞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