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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4-24 22:15:41| 人氣8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規矩的爾雅,贏不了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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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六十五歲的爾雅出版社負責人也是作家的隱地,臨老走俏,出了一本暢銷書也是讀書版的十大好書以他自己為傳的《漲潮日》,更在日前獲得「出版新思路研討會」以「向資深出版人致敬」活動,由台北市文化局副局長李斌頒贈獎牌。連同獲獎的還有三民書局劉振強、志文出版社張清吉以及遠流出版公司的王榮文。四位從事出版社二十年以上,在編輯書籍與經營上,對台灣社會產生持續影響力的出版人。

但隱地在致詞感謝後,話鋒突然一轉,砲轟歷來倡議大集團主導華文市場的出版人詹宏志。隱地說,詹宏志領導的出版社型態,一家出版社要吃掉所有華文市場,他雖佩服詹宏志的雄心,但這種攻城略地的經營,就像美國漢堡市場,使得美國多了許多的胖子。

這已經不是隱地第一次砲轟同是出版人的詹宏志了,在隱地之前最新的《二○○二/隱地》這本日記式的新書中,他就已經埋怨過「有才子之稱的詹宏志,把新出版系列叢書的第一冊打出四十九、五十九、六十九超低折扣的書,把好好的一個圖書出版市場弄得雞飛狗跳,至今同業仍有怨言。」看到城邦集團和香港TOM.COM合併又說:「出版業,本是典雅的事業,如今變成『集團』,要把自己塑造成『霸主』,橫掃千軍之後又如何呢?」以此來自己表示不懂市場策略與行銷,只知道默默的出版好書。

讀者可能想不懂隱地何以如此「痛恨」詹宏志?書上寫了還不夠還要在領獎致詞上砲轟一番。說穿了就是文學已經失去了市場了,而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隱地當然是可以埋怨,但另一方面這也表示他沒有及早體認到這個事實。純文學市場早已退位,當年的文學五小已不復在,放眼整個台灣出版業,似乎還堅持純文學的出版恐怕只剩下爾雅與洪範而已。現在的出版是明星書、寫真書與工具(實用)書當道的年代,出版雖是一種文化事業,但也脫離不了商業行為,相較於現今大型結盟綜合型的出版社,就連一向與爾雅並肩作戰的洪範都開始在出流行書了(第一本為文字寫手盧郁佳的《愛比死更冷》)。在這市場決定一切,大者恆大,閱讀與出版又已經日漸數位化的今天,隱地就是太過「爾雅」以致不能體察到整個出版市場與社會的脈動。

這實在是不能怪罪詹宏志的「城邦」,因為在每年超過三萬本新書的出版市場裡,透過結盟還有資金你的書才能讓人家看的見,否則再好的作者讀者也不一定就會發現。「如果讀者不用行動支持,出版社自然就會萎縮。」這是同為獲獎的資深出版人王榮文受訪時所說的話(見2002.11.21中央日報副刊),而且王榮文以創辦遠流這樣大型的出版社,不也同樣獲獎。

讀者之所以尊敬隱地,就在他那份堅持,知音雖少,但默契極深。如網路就傳閱過一篇向隱地致敬的文章「爾雅的規矩──讀《二○○二/隱地》」(作者為果子離),文章寫得十分真摯動人已經過千萬網友的傳閱,最後還吸引了實體報紙的報導。所以隱地的連番砲轟詹宏志就顯得有點失去雅量,因為「小而美、少而精」當然是不能與霸型的托辣斯出版相比的,隱地再怎麼埋怨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而且用「攻城略地的經營,就像美國漢堡市場,使得美國多了許多的胖子。」這樣的話語來形容同行,美國人多胖子是沒錯,但人家吃漢堡的確實比我們吃米飯的要來得高大這也是事實,而且同樣是老牌子出版文學多年的洪範非但沒有得獎,至今也沒有聽過有何怨言。詹宏志與隱地最大的差別就在於,隱地太過於規矩了(但這也是至今仍有少數讀者喜歡的原因),而趨勢專家詹宏志並非也沒有預測失誤的時候(如明日報的停刊),但他就是懂得如何企劃如何賣書(如當初城邦的創立也是由經營可危的三家出版社整合而成),而不似老出版人隱地只會編書找作者而已。

王榮文在那篇訪問最後還說了這樣一句話:「我一向認為出版業希望無窮,而且經營者也沒有悲觀的權利。」出版業固然可以賺錢,但如果只是純粹為了要賺錢就不會來開出版社了。反之,出版社若是不能去尋找讀者,得到讀者的認同,自然也是無法賺錢,不能賺錢就無法經營,而目前台灣的出版就是這樣的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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