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親愛的,妳好嗎?我們已經有一陣子沒見面了對吧?
在提筆寫這封信給妳之前,我的心是掙扎的!是沉重的!
我實在不知道該站在哪一個位置?該用什麼身份?來和妳聊聊今天我想告訴妳的一切……
想想我和妳認識的時間,比我從小學就認識的雅玲還久,更比從幼稚園就認識的家瑋還要久,可是我卻不曾和妳一起到處旅行、玩樂過;對妳的關心也總是有一塔沒一塔的,更別提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了。
如果要以朋友的立場與妳對談,似乎牽強了一點。
如果以親人的立場,我又遠遠比不上妳老媽對妳的關懷備至。
所以,我現在的心情是矛盾的、複雜的。
我想,我還是先別管該用什麼立場。
我只希望妳知道,我對妳的關心雖然不多,但是它存在過。
今晚,我又聽見妳親愛的媽媽提起妳在外地實習的近況,我完完全全沒有想到,這一夜,竟會是如此地沉重……
以身為男人來講,我不得不為了男人的厚顏無恥、低劣賤格、淫威濫權,向妳道歉。
抱歉!
可是,我卻又無能為力的希望妳能學著了解,並試著去體會這個該死的人類社會。
再過不久,妳也將踏進這個現實的社會,而這個社會就像個五顏六色的超級大染缸,不管是誰,只要稍稍碰到了點邊邊角角,就休想在這個環境裡全身而退。
想在這個大環境生存,只有三條求生法則讓妳選擇。
一是無能的妳去適應這個讓妳感到不滿的社會;一是帶著妳的理想逃離不滿的現況,另覓妳的桃花源;一是用妳的能力去改造改變妳所不滿的環境。
這三條,妳想怎麼選?
適應它?
不!妳不可能妥協這條令妳感到委屈萬分的愚蠢法則。
逃離它?
不!一直以來,妳就像一頭高傲的雄獅,逃離不是一個王者該有的風範是吧?
那麼,妳要選擇改變它嗎?
可是,妳有多少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妳有辦法去改變好色學長的霸道作風嗎?
妳有辦法光明正大挑戰白色高層的醜陋行為嗎?
當他無恥地撂下一句「只要我沒對妳們動手,妳們也拿我沒輒」的時候,妳就該知道這無恥的混蛋是有備而來。
當教授一句「如果有主任找妳們出去喝酒是妳們的榮幸」時,妳就應該明白,純潔的白袍一向是用來掩蓋汙穢的人性罷了。
當妳知道那位勇於舉發的學長從此淪為醫界遊民之後,妳就該清楚了解,在醫界發生任何醜事都不會是新聞,「邪不勝正」只是一句千古屁話。
沒錯,遇上這些鳥事的人不是我們;就算身懷絕技也有可能得到「當掉」二字的人也不是我們;要我們去體會被「請」上計程車的萬般無奈,也絕非想像中容易。
我知道妳有多認真、多想早日擺脫實習惡夢。
我知道妳有多厭惡那無恥的馬屁行為。
我知道妳咬緊牙根背後的憧憬與理想。
這些我都懂。
不只我懂,深愛妳的父母親也懂。
相信我。
今晚,妳的母親不只一次後悔當初讓妳到長庚實習,更不只一次後悔當初沒有要妳選擇台南的成大。
她更因此流下了萬分自責的眼淚。
沒有人要妳向那座黑暗的白色巨塔屈服。
沒有人要妳拿著辛苦得來的成果挑戰那個汙穢世界。
因為我們都看見妳的壓力、辛苦與無奈。
我們要的,只是單純地希望妳能更懂得保護自己。
人類社會的文明建立在戰爭之下,唯有戰勝對手的一方才有資格說話。
而戰勝的一方永遠不缺「心計」。
請妳別太小看人類的奸邪。
因為妳永遠無法預料下一秒的變化有多麼令人難以招架。
遠在高雄的妳,不是身處台南的我們可以輕易幫上什麼忙的。
只能請妳多學著如何保護自己,好嗎?
最後,請妳別責怪妳母親的多嘴。
其實她總會和我談論妳面臨的難題,卻總不忘在最後提醒我千萬別找妳提起。
她知道妳很累、很辛苦,不希望我再去影響到妳。
甚至,她已經連電話都不太敢打給妳了。
她還曾對我說:「我又沒唸什麼書,對於現在升學或就業的問題,實在是一點也搞不懂。每次藍儀如果跟我說的時候,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她又不敢去問你,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說也好笑!
我老早就想找妳聊聊妳對自己的未來規劃,也曾幾次試探性地問問妳。
結果妳表現在我面前的自信,卻讓我相信妳早就做好準備了。
哈!這算是搞笑嗎?
我很想知道,為什麼妳不敢來問我?
怕我罵妳?還是怕我瞧不起妳?
雖然,我的人生是我自己跌出來的。
但是,我也不想看到我親愛的人和我一樣跌跌撞撞的。
除非是妳不願意開口,我相信和妳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每一個人,都願意聽妳的每一字、每一句。
記住,這個家的每一個人都願意支持著妳,都願意傾聽妳的聲音。
不只是深愛妳的父母,還有我也是一樣的。
親愛的邱小妹,加油!
和妳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我,邱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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