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苦海遺孤
「倭寇」一詞,見於元末明初,意指是東瀛的浪人及中原沿海海盜勾結而成的盜賊。他們在山東,八閩浙江一帶劫掠民居,肆意放火殺人。到了明洪武三十一年,明廷派兵加以剿滅,鎮壓了沿海的倭寇勢力,一切回復平靜。
直至明嘉靖年間,有兩個從東瀛來的人,使倭寇殘存的灰燼再度燃燒起來。他們不是浪人,不是劍客,但比他們更可怕,因為他們擅長暗殺,他們名稱叫-------忍者。
「月黑殺人,風高放火」這句話令人風聲鶴唳,誰被他們纏上了,一定沒好下場。可是與此同時連他們都意想不到的,就是今後武林的命運,竟會被一個少年忍者改寫。
位於太行山之東五十多里,有一條普通平凡的山地農村,這裡住了一家三口的人家,過著平凡的生活,一個少婦,兩個孩子。他們住在這裡已有十多年,農耕生活雖然吃力,但婦人任勞任怨,靠著一塊小小的田,一雙不停的手,種出一家的糧食,自給自足。她為人知足常樂,所以十分疼惜她現在的一切,包括她的兩個孩子。
一個晚上,茅屋裡傳出少婦的說話聲。「乖孩子,你們不要出來!媽媽到城裡走走,過幾天回來給你們弄些小雞兒玩玩!記謹不要作聲!」年青婦人說罷「砰」一聲關起地牢鐵蓋子,但並沒有上起閂子。接著少婦趕緊將一把把禾稈遮蓋住鐵蓋,過了一盞茶時間才深呼一口氣,坐在地上閉起雙眼,淚水如泉湧出來,卻是默默不敢作聲,看來是為怕孩子聽見。
突然間大門雪片似的飛起來,少婦停止哭泣。一個彪形大漢,身穿麻布粗衣,提著一柄鬼頭刀隨行的有七八個,個個粗腰闊背,一進來就喝道:「蒼龍在哪?」少婦似乎早知這一日的來臨,也不害怕,只冷冷道:「哼!要死就跟來!」說罷迅捷彈了起來。
接著少婦昂著頭一溜煙地出了茅舍,眾人驚疑不定,但諒她一個弱質女流,也不虞有詐,那頭子一個手令,奪門而出,其他人也跟著去了。
黑夜中,若莫走了半個時辰的山路,看著少婦漸行漸高,原來是要登上一個高峰,眾人也感揣揣不安,但都只可暗自凝神戒備。到了山頂,是一片草木潦落的空地,少婦站定背著他們一動不動。那漢子看不見有人,微覺有異。吸了一口氣,一種微不可察的怪異味道,然後立時警覺大聲叫道:「大夥兒快走,有炸藥!」其餘七八人盡皆愕然,只聽少婦有點失常笑道:「哈哈,太遲了!」說罷點起火摺子,燃起埋在身上的炮引,「轟!」偌大山頭變成火海。
一行人立時混亂起來,死的死,傷的傷,呼喊之聲不絕於耳。只聽得那少婦嚎叫道:「青色的神龍啊!你本來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你要飛啊!飛到九宵雲外,尋找你的自由!不要回頭,飛吧!飛吧!….」這句話如大鐘傳遍四方,山鳴谷應,河水震動,周圍山頭彷彿都晌應著這句話,情景詭異。
在地牢裡頭有一對兄妹,他們從酣睡中被母親喚起躲到地牢裡都摸不著頭腦在幹什麼,只是這個地方原是酒窖,只一尺見方大,通風不良霉氣很重,剛入來的時候這個只有三歲的妹妹還在悄問:「哥哥,娘親怎麼了,我們在玩捉迷藏嗎 ?」
男孩正在探聽著外邊境況。聽到她這一問便叫她禁聲,隔了一會又聽得她說:我蔽得透不過氣來了,說罷就準備大哭一場,男孩知道事非尋常,因為非母親平時絕少有這麼的語氣神情 ,於是撫著妹子頭道:「美美,你安靜點兒,再過一會便成了」妹聽著卻不停哭,於是他一把掩住她咀臉,好一會兒見她停了作聲,稍覺安心,也不去想太多,自睡去了。
翌朝醒來,好先聽外面的情況,知道無人,就拉起妹子的手便要上去,但他怎麼叫喚她也不醒過來,於是急得一腳踢開地牢蓋,抱著妹妹出來,怎料一瞧她的臉色,滿是紫藍色,十分怕人,又伸手探其氣息,竟停了呼吸,他抱著妹子的屍身,猛搖著叫道:「美美醒來呀!媽媽快要回來,不用再躲呢!」一個已沒有了呼吸的人,縱使叫喚得力歇聲嘶,她都不會醒來的。
他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期望著母親回來,可是一連等了個多月,家門外影兒也不見一個,這只有九歲的可憐孩子,並不知道只一夜光境,這個家原本不完整的家已經支離破碎。
這小小的孩童,母親失蹤,妹子又被自己害死,突逢大變,他倒不怎麼悲傷,只變得泠靜孤僻起來。兩個多來靠著遠鄰的接濟,後來已獨力維生,靠捕魚採果充食,可是身子卻一天比一天瘦。
一個月白風清的晚上,他夢到妹子在張口大哭向他抱怨,頓時嚇得彈起身來,游目四顧,只見淒風呼呼,吹得外間梧桐樹獵獵作響。
此時他內心多麼盼望母親的回來,來撫慰他受驚的身心。想著不禁眼鼻齊酸的,正想流淚,突然身後有一把溫厚的聲音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只一人在住這裡?孩子一轉身,黑暗之中也只見一個老人站在塌邊。他眉骨高高突出,眼皮微皺下垂,使眼睛看來十分深邃,黑暗中卻發出淡淡光芒,長鬚飄揚。雙手負在身後,黑色大袍下擺隨風鼓舞,儼然如一座小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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