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發往南部的尾班莒光號,我睡不著,
我仍然不具備在深夜的火車車箱入眠的能力,
特別是我前座的略嫌浮腫的阿桑,
正在使勁的發出超過深夜噪音管制標準的鼾聲,
於是乎我放棄了,我看看窗外,
黑色的夜晚延伸到我不知道名字的地方,
我的視線隨著一盞一盞的微弱燈火,
和深夜的夜班車一起南下..........
天阿,無聊快要宰了我,
就在我差一點就被無聊給謀殺的時候,
我驚覺發現我的前方算來兩個空座位上竟然有別的乘客留下的民生報,
天公伯啊,我得救了......
我忘記阿伯是在哪一站上車的,他上車的時候我並沒特別注意他,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在車箱還有很多空位的情況下,
他要挑我旁邊的位置坐下,
我沒有多想,繼續看我的報紙,
體育版咧、體育版哪去了,我東翻西找,
報紙被我翻的沙沙作響,我看到阿伯瞄了瞄我這邊,
啊,我大概是吵到他了吧,
不管他,因為在我眼前出現了令我吐出舌頭一時無法收回去的消息,
「本土象,連三轟」「兄弟末段七、八、九棒二局下連轟三發全壘打」
哇靠,我以為我看到的是百年難的一見的紀錄,單局連三發,
這這這、這要叫謝承勳怎麼辦啊,
就在我一臉驚訝〈可能還發出了幾聲哇靠〉舌頭還伸不回來的同時,
阿伯開口說話了,「少年仔,你也有在看棒球喔」
「啊,對阿」我以為我吵到他了,
「單局連三發全壘打喔,蠻難得的喔」阿伯微笑的說,
當阿伯在說話的時候,我仔細的看了看他,
阿伯戴著一頂農會的帽子,
黑黑的皮膚下,有著些許的皺紋,
一個十足的莊稼漢打扮,
「對阿,我一輩子沒見過這種事」
我一時口無遮攔說出了令我顯得幼稚的話,
「哈,我倒是看過呢,而且還看過兩次呢」
阿伯說出讓我當時覺得他在虎爛的話,
「我想想,十年,有十年了吧,我想想是誰,
第一次是.....羅世幸、艾勃、和呂明賜吧」
「第二次是....也是艾勃、羅世幸、再來是陳大順吧」
「對,應該沒錯,我記得他時我嘛是跟你同款,
不敢相信,可時當時我有在場,我親目啁看到的」
哇勒,就在我剛剛吐出的舌頭還沒收進去的時候,
我看到報紙上的中華職棒單隊單局連續全壘打紀錄,
他說的跟一字不假,靠,阿伯是個箇中高手,
我正在高興接下來的路程不會無聊的同時,
劈頭就又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阿伯,那你都看哪一隊阿?」,
就在我露出一臉他鄉遇故知的笑容等著阿伯的回答時,
阿伯突然收起了微笑,低著頭,
停頓了一會,慢慢的說「棒球嗎,我已經很久不看了。」
阿伯的回答讓我一連錯愕,
我、我說錯話了嗎,騙肖仔,從剛剛的話推理一下來看,
阿伯觀球的球齡少說也有十年以上,怎麼跟我說不看棒球咧,
「阿伯不要緊的啦,我雖然是支持兄弟象,可是我可是很理性的喔,
你不用怕跟我支持不同隊會槓不下去啦」
我嘗是找回剛剛一開始有些熟絡了氣氛,
「不是啦,真的,我不看棒球很久了」阿伯臉上有些失落,
他看著臉上寫著我不相信的我,慢慢的說出一段當年的往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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