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曾經參加一個夏令營,照例在最後一天晚上會有一個晚會。那時我非常緊張,因為通常這就代表你要上台表演。果不其然有幾個大人就開始凹我,說什麼要大方一點之類的話,我那時候沒有現在那麼自暴自棄,心中還存着一個做大方得體小孩的蠢夢,所以我硬著頭皮上台了。
我記得下面人很多,我唱了一首很蠢的兒歌,而且歌詞還忘記,但更蠢的是我還自己為幽默地說我歌詞忘記了,台下沒有一個人笑。但這並不是讓我想死的原因。在我唱完之後,有一個跟我年紀一樣大的小女孩,穿著漂亮的公主裝上台。很奇怪的是她ㄧ點都不緊張,而且當她開始唱的時候,後面竟然有了配樂。我恍然大悟原來那才是晚會的壓軸,是內定好的表演,而我只是一個愚蠢的熱場。這些大人不知道,從此以後我就很討厭在人前唱歌。
我並不覺得這個故事有什麼溫馨的部分,我只是想到很多時候我以為已經很糟的時刻,事後看來卻還不是最慘,就像當我唱完歌下台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後來還有一個讓我更想死的表演。但最令人難過的是,即使我能夠預知未來的悲傷,我現在也不會覺得好過。痛苦就是痛苦,一個針一樣的刺痛都不會因為生離死別而消失。
我不信什麼宗教,也不相信解脫。我知道只要活在世界上大概就會越來越糟,所以我勉強的想要創作,我必須假設然後相信有另外一個世界,一切的難堪與苦惱都可以得到補償。所以當我相機壞掉的時候我很害怕,因為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去抵抗成群而來的悲傷與無聊。好險canon服務中心效率異常的高。我又可以像個熱血笨蛋到處去拍照了。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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