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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13 00:09:14| 人氣7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誰沒有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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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願意生活困苦,但卻愛與他人比較誰的經驗比較悽涼。

既然阿藍提到作報告,阿皮我不禁要再將自己催眠一下,好進入記憶中的碩士生涯片段,畢竟,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好,數到三,就回到十四年前。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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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初春

記得還來不及開學,碩士前最後的暑假才在七月的盛夏展開,去年七月五日那天,也就是我找到了指導教授(俗稱老闆)的第二天,老闆已經開始飛快地指派任務,那時的我還來不及思考碩士論文要怎麼寫出來,我的生理時鐘卻逐漸和紐約同步,直到半年後的今天,我才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問題。

我上次在晚上睡覺是什麼時候?

抬起左手一看,凌晨三點。三小時前和老闆換了班,辦公室的日光燈,也還沒有機會暗下來。前方面對我的是,老闆最近購置的第二部電腦,配備相當頂級,486的CPU,按個Turbo鍵最快速度可飆到110kHz (相當於0.000110 GHz),天呀,比起老家那部22kHz的286實在快太多了,螢幕則是剛問世的彩色CRT螢幕,終於不用盯著黑底白字看了,現在的字變成黃色的,真是太炫了。記憶體從640kB擴充到1MB花了不少錢,聽說快一萬吧,硬碟容量也變多了,100MB,根本用不完,軟碟機配備了一大一小,這樣方便多了,可以改用小的軟碟片了,1.44MB比起1.2MB輕巧效率高, 不用再帶那個那麼大的盒子。能用這種先進的電腦,真是太幸運了。

不過,眼前的程式bug還沒解決,得快點才行。回國教書才兩年的老闆,盯得有夠緊,每次完成的圖表還熱騰騰的放在他辦公室桌上,我人才剛剛在早晨的太陽陪伴下上了床,電話就響起來了,當然是老闆打來的,這個參數再改放在X軸,那個參數值不同的Case也畫一下,還有…一堆指令就這麼殘忍地從電話那頭送來,奇妙的是,昏昏沉沉之下,我竟也能理解老闆的每一句話,並在醒來之後實現,這種和老闆之間互動的默契,已經培養了半年。每個夜裡,我都先在住處或研究室裡研讀相關的論文及書籍,然後在十二點多老闆剛離開學校後,進入他的辦公室,打開電腦,在C:>之下飛快地操作DOS指令,開啟PE2文字編輯軟體,修改或撰寫程式。旁邊的錄音機,卡帶正撥放著林隆璇的「我愛你有多深」,如果記得沒錯,下一首應該是黃舒駿的「戀愛症候群」,每天聽著一樣的音樂,連耳膜都不由自主地在每一秒鐘振動到熟悉的位置。

今天沒課,算是狀況好的。如果有課的話,一大早六點回到家睡覺,九點就得起來上課,至於上了什麼課,往往不會有多深的印象。有時候傍晚再回去瞇個兩三小時,又是生龍活虎一條,不過常常半夜就後繼無力,鬧出怪事。有一回,一樣在電腦前Debug程式,螢幕上滿滿的指令與敘述,活跳跳的在PE2的藍底前等著我挑戰,可能是盯著一個地方看太久了,有些晃神,外頭聽到狗吠的聲音,接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到我清醒的下一秒鐘,我竟然什麼都看不見了,當時只覺得,怎麼會這樣,原來,我不知覺地打瞌睡了,連鼻子與桌面接近到僅有1cm的距離都不自知。接著,我納悶地抬頭看螢幕,天啊,螢幕上的字怎麼都沒了,完全是藍底的空白一片,我嚇到了,我辛辛苦苦寫了幾個月的程式不見了,大約停頓五秒鐘,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右手一直沒有離開過ENTER鍵,ENTER鍵對PE2而言是跳行的動作,而我打瞌睡期間,不斷地輸入空白行,所以程式全部被擠到前面去了。

還有一回,把該跑完的資料印了出來,和往常一樣,一個人走到影印室,準備影印一份留給老師。通常老師辦公室這層樓半夜不會有其他人,一個人在長廊上步行,會有種被什麼跟蹤的錯覺,或者根本就有什麼陪伴著,只是自己渾然不覺。影印室空間很狹小,但那天很奇怪,竟廳得見影印機運作的回音,那是種天涯我獨行的單調自白,聽久了,竟有種魂魄被裡頭傳動帶拖行的抽離感,讓我當場脖頸僵硬,寒毛豎立。那天印完資料以後,我快速地離開了影印室,也許是天快亮了吧,並沒有什麼事發生。我一樣在太陽出來之後回到了住處,接著便是一陣不省人事。

「鈴~~~~~~~~~鈴~~~~~~~~~~~~~」
天阿,鬧鐘怎麼這麼早就叫了,我怎麼完全、壓根兒、一點也沒有睡飽的感覺。朦朧中的我,以肩膀為中心,整支手臂畫了一個大弧,手掌百分百命中鬧鐘按鈕。

「鈴~~~~~~~~~鈴~~~~~~~~~~~~~」
靠夭,是怎樣,鬧鐘不是關掉了嗎,怎麼還響個不停? 這回我嚇到了,拿起鬧鐘,接近幾乎沒有視覺能力的雙眼,突然,我愣住了,鼻息瞬間阻塞,胸口有股前所未有的真空感持續擴張,腦中不斷浮現「怎麼會這樣」的字眼….

「為什麼!! 我才睡十分鐘而已,老師電話就來了...」原來響的不是鬧鐘,而是電話,這個世界,多餘的東西不是成全,而是催促。無力的我,完成話筒想要離開話機的欲望,讓它與我的左耳再度相聚。

「喂~~~~學長,我夢遺啦」哪個學弟這麼白目啊? 夢遺幹嘛跟我說,難道要跟我借衛生紙嗎? 咦,不對,是女生的聲音耶,不過,沒聽說女生會夢遺的,而且夢遺是男生有性經驗前,極為私密、且通常是在春夢正酣的情況下經歷放送,所以,沒交過女友的我,聽到女生口中說出這麼性相關的辭彙時,竟有些靦腆羞澀。

「學長,我是孟怡啦,你有在聽嗎?」哇勒,原來是老師的助理孟怡,我真是邪惡。不過,她很少在這時打電話來,想必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吧。

『我…在,幹…….嘛?』累翻的我,像是快用罄的牙膏,用盡了力氣,才勉強從口中擠了一丁點兒的字出來。

「學長,你放在老師桌上的資料,我剛剛翻了一下,其中有一張很怪,讓我覺得很毛,我想應該不是你要給老師的,所以把它抽了出來,我先跟你講一聲…」

孟怡的語氣並非玩笑,態度相當嚴謹,聽起來像是不尋常的事。而我也因此清醒了起來,畢竟,假如給老闆的資料出了什麼差錯,免不了又會被老闆另眼相看,雖然我的老闆是個很紳士的學者,不是那種會直接砍殺學生的大刀,但他拐彎戳人幾針的功夫卻是一流,不趕快恢復嚴謹水準的學生,恐怕也總有一天會被戳得血淚枯竭而亡。

二十分鐘以後,我來到了老闆辦公室,敲了門,進了不久前才離開的地方。助理跟老闆不知在談論什麼,看到我來了以後,她就走向我,手上拿著一張紙,示意要我到外頭。

「學長,老師也知道了…」在我還沒弄清楚狀況前,孟怡竟然已經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老師。接著她將手上的資料交到我手上…

「學長,就是這個,你看,這是什麼…」我低下頭來,看著那張孟怡遞過來的重要資料,讓我在精疲力竭之後還火速趕來的資料,不禁心頭一寒,喉頭一鬆,那帶著睡眠不足、肝火上升引致異味的唾液,就這麼滑過了食道。那張A4的紙上,周圍呈現的是極為不均勻的斑點黑底,中央部份,則約略為人頭大小的形體,上半部兩側有著類似骷簍的深遂黑洞,下半部則看得出來類似獠牙的構造,整個形體上表面部滿了大小不一的坑洞與可怕的的斑痕,遠遠看這張紙,活像是一張惡魔的臉孔。不會吧,我長那麼大,還沒遇過這種事,頓時間,極為恐怖的情緒,令人睡意全消。

「學長,老實說,我覺得…」孟怡似乎將要對這個不尋常的影像有所陳述,讓恐怖的氣氛就要在兩人以外的空間,爆散開來。

「…你還蠻搞笑的,學長…」『啊? 什麼?』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孟怡的話,恐懼的情緒仍在心中蔓延,而我的視覺,卻已經被強迫接收了孟怡嘴角向上揚起的畫面。什麼玩意兒呀!

「學長,你影印自己的這張臉,老師都看到了,你知道嗎? 剛老師笑得半死,是因為你進來了,老師才突然忍住…」為什麼? 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根據你臉旁邊的背景並不是全黑來看,當時你除了將臉貼近影印機玻璃面外,還試圖用手將影印機蓋子蓋在自己頭上,學長,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很想笑,哈哈哈…」也難怪老闆會因此暫失盡量保持的紳士風度了。連我想到自己像泰國馴鱷師將頭放進鱷魚嘴裡的畫面般,讓頭被影印機夾著,也忍不住地口水噴了出來。而我竟想不起來,在半夜單調的埋頭研究中,我何時做了這樣的傻事。這件事後來在每次年度的尾牙聚餐中,總是被老闆再度提起,風光地持續了數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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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緊湊的研究生活,折騰了我一年之久,碩二的我,變得較為狡猾,知道事情做得越快就會來得更多的道理,所以懂得去「庫存」研究能果,並在適當的時機「出貨」給老闆,這倒不是給自己鬆懈偷懶的理由,而是學會了讓自己在夾縫中喘息片刻的專業管理能力,以免因為壓力持續,造成興趣轉變為了無生趣。雖然十四年後的今天,我仍然從事著研究相關的工作,而過去那些需要幾個月時間沉思與執行方能解決的動作,已經可以在幾個小時內便完成,但我仍然記得十四年前,每當我遇到難解的問題、除錯數個月程式仍不正確、而即將崩潰之時,眼前突然跑出完美數學曲線的那一煞那,我一個人在電腦前突然跳起來大喊 “YES!”並作出拉弓手勢的那一刻,我總是知道我真的是愛這樣的研究生活。

所以,過程的確是很悽涼,但結果卻是甜的。但再怎麼悽涼,也比不上阿藍一缸子的學期報告與專題,我再次強調。

台長: 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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