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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7 14:54:09| 人氣195| 回應0 | 下一篇

看一冊雖小的絲路分手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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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寫了〈黑貓〉〈人群〉的美國文學家愛倫坡某篇文章的開頭寫的一樣,有一些書好像是天生就為了不讓人看得懂而寫出來的,去年雖小鳥不小心看一本書,不看還好,一看本來跳躍的鳥心情漸漸漸漸跌到谷底,纔發現原來還有一些書具有惡意像是為了要讓所有看的人碎心而寫的一樣。


這本令雖小鳥再度雀躍並且心碎的書,就叫做《絲路分手旅行》。(李桐豪,牛奶文化←試試看點Link看看,一定會失效)


不可穢(諱)言的,這本書最開始吸引雖小鳥的主要原因是「分手」的旅行——你知道的,雖小鳥不知道是性格理的陰暗面或者是強大的負面能量使然,雖小鳥一向對具有負面能量的文字、圖片或是音樂等等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相反地對於市面上那些強調學習、激勵、正面、向上與向善的文化產品,看了就馬上嘔意強烈——想想,今天假如書名改成「絲路愛的旅行」、「絲路戀愛夢遊」、「絲路戀愛巴士」或是「邁向絲路愛之旅」這種low end、毫無創意的書名的話,恐怕雖小鳥也就寧願錯過不願錯殺了。


另外一個讓雖小鳥想看這本書的原因,當然很膚淺的是因為絲路。


話說雖小鳥的父親,大概有十年的時間(或者更長更久也不一定),長期滯留在內地不回台灣,據說是在大陸投資了交通運輸事業(有沒有投資其他東西便不得而知),有時候人在青島有時候人在大連,有時候和大陸人打交道,有時候和俄羅斯人打交道。總之雖小鳥的爹滯留在大陸(現在為了避免觸及太過敏感的政治語言,或者為了能順利撈錢,所以一律叫「內地」)的那段期間,曾經去過絲路,某個時節風塵僕僕回到台灣的家裡,除了臉上多了點風霜、曬得更黝黑了之外,眼裡炯炯有神,精神倒是相當飽滿,一籮筐的行李底下壓著一卷主題或許叫做天女散花的紺色蠟染,藍色的染布上面,彷彿可以看見沙漠的盡頭的天空有仙女騰空雲遊,當年的雖小鳥,看了雖是羨慕神往,但仍維持著高調不屑的神態(誰叫雖小鳥的爹開了張空頭支票說是要帶他去南非但到頭來還是沒兌現),硬是讓雖小鳥的老爹介紹得悻悻然,捲起了染布畫,把絲路盡頭的天女散花結結實實收回了箱底,就像阿拉丁的神燈使者被收回了神燈裡頭,家裡的客廳也突然變成了千千萬萬個萬家燈火裡的尋常人家客廳一般,再平常不過。很多年之後,當雖小鳥在書店平台上發現了《絲路分手旅行》,便幽然回想起十幾年前某個黃昏時刻父親口沫橫飛介紹絲路的風沙星辰的下午,而觸動了自己心裡的什麼,於是快速地到櫃臺結帳,回到家裡,仔細地就將書腰拆下,闔在書本裡當書籤,白天靠在窗櫺邊就著日光讀,深夜就著窗邊的水銀燈和檯燈讀,在書頁分手的絲路旅行中,顛躓地遊歷了一趟那看不見渺茫的藍天白楊,好是感傷。


「从今以后,只要能够伤害你,让你痛苦的事,我都会尽量的去做。」 是《絲路分手旅行》的書腰文字,這句話以斗大的簡體字,印在鮮黃細長的書腰上頭,看來很是驚心動魄也莫名地讓人感覺到玉石俱焚、萬劫不復。原來絲路分手旅行的分手早在上路前就已經展開並且結束,對我說髒話的主人翁以艱難的旅行,要銷解要平衡要抹去要釋放一個已經結束的戀情殘留在身體裡面的能量:刻意散淡的人生態度消滅規劃全整的人生;一無所有的人生對抗不斷累積的人生;一個越走越疲累的靈魂抹除一個總是存在的陰影;一個以三十歲每天餵狗的人生對減除資本累積的人生;一處以漫天黃沙千年荒蕪撤除紙醉金迷的資本社會;當主人從洋華雜處的上海蹇途抵達遙遠的西方邊境,當然他沒有看到滿天的仙佛與飛天仙女,當然他也沒看到金沙布地瑪瑙嚴飾晝夜六時雨天曼陀羅華的極樂國土——難道只是因為他沒有走過西方十萬億國土?——但畢竟也不遠了,一念剋除一念,當主人翁到了西方銷解了過往情人的過往預言,言猶在耳的讖言剎時顯得五蘊皆空,主角自然而然也就自由自在了。


《絲路分手旅行》表面上是一部中國旅遊記(而事實上在國家圖書館的館藏編目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紀錄)實際上則是一則用身體勞動替換與抵銷空愛一場的記事。不算太難過但又令人神往的預言。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我也希望進行一場艱難的旅行,徒勞且散淡的人生雖小鳥總在繼續,只是令人不禁懷疑的是終點不知道在哪裡?會不會是66號公路?


(還是乾脆在建國玉市買串渾然天成的戈壁石權充絲路旅行的紀念品算啦?!)


但那卻又分明是雖小鳥的另外一則紀事了。

台長: catastrophe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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