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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23 21:27:20| 人氣1,46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巴里島的海洋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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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在巴里島歷史上交織著邪惡與崇敬,所有的殖民政權都來自於海上,荷蘭是,日本也是,但海洋也為巴里島引進印度文明,奠下璀璨文化基礎,巴里島人一度避海而居,因為海洋,曾是惡靈的所在,如今,海洋成了牽動榮敗的出口,生命,最終還是回到歷史的起點。

從熱鬧的海底世界回到地面,鹿島上三大神廟群,在鬱鬱林間顯得格外安靜,台灣或西方的旅遊資料,幾乎不曾提及過島上建築,原因除了此地建築年代不夠久遠外,與早期鹿島是個無人島,外人罕至,也讓神廟更加遺世獨立。(本文登載於鄉間小路月刊)

鹿島的神廟並非大廟,建築風格也不那麼傳統與正式,多數只有單一寺院,但仍可發現與南部寺廟建築不同的細節,例如簡單的石雕裝飾、白色石頭建築以及用粗糙的大石頭堆疊的石造階梯式的金字塔造型。

在巴里島本島找座百年老樹、滿佈青苔的千年神廟,輕而易舉,但鹿島的寺廟都很新,新到看不見歲月攀爬的痕跡,比老比舊,鹿島會讓你失望,但歷史與地理位置結合的巧妙姻緣,卻讓這裡有一種 right here的味道。

相傳這裡是西元十三世紀時,爪哇王朝入侵巴里島統一政權的前哨站,傳說來自於發現爪哇將軍Gajah Mada的衣帽,歷史有待考證,然而站在懸崖上臨海眺望,右邊是巴里本島,左前方是爪哇島,想像大軍兵臨統治者故鄉的心情,或者時間往前推入洪荒時代,大海龜飛天而降的創世紀傳說,神話與人間,真假難辨,虛實難認。

就地理位置來說,傳說有幾分可信,巴里島與爪哇島隔著爪哇海峽,鹿島就在兩者之間,傳說中,爪哇海峽是一個祭司為了懲罰放蕩的兒子,將他丟到地平線盡頭,然後用手在地上一劃,引進海水,成了爪哇海峽,也誕生了一個新島嶼--爪哇島,而根據地質學家研究,巴里島與爪哇島確實曾經相連過。

爪哇海峽並不寬,只有三公里寬,但水域相當驚險,若在科技不發達的年代,爪哇軍隊以鹿島作為前進巴里島的中繼站,並非不可能。

巴里島北部距離爪哇島有多近?從Banyuwedang村附近的港口搭渡輪到爪哇只要一個小時,天氣晴朗的清晨,站在Banyuwedan村公共碼頭邊,爪哇島上四座活火山清晰可見,近的彷彿一伸手就可以躍登熱氣裊繞的火山口。

到鹿島的觀光行程,主要以島的南岸海域潛水為主,除了八個潛點外,島的東南邊,峭壁嶙峋,有數個可容納一艘船寬度的大山洞,山洞不深,但深度不足,船沒法子真的開進去,傍晚時分,成千上百隻蝙蝠越過海面歸巢,黑壓壓一片相當壯觀,這裡海域的珊瑚群數較少且水深,不適合新手潛水,建議請船老大繞行此地,在船上巡禮即可。

近幾年,國家公園管理處整建神廟,跟鹿島有關的海洋神話故事,一一重現島上,大有諸神蒞臨,庇佑海島重生的意味,在這個神話之島,彰顯神靈的存在,是俗世人間重要任務,只要明白這一點,保護區內勞師動眾的蓋寺廟,也就見怪不怪了。

登島步道環繞第一座神廟群修築,步道的起點與終點,分別位於兩座碼頭邊,步道施設範圍只可參觀一個廟群,其餘兩個廟群,隱居在熱帶草原深處,只供當地人祭祀,前往兩地的道路,是一大片一人高的草原,完全無法辨識路的界線,自己走一遍,才會相信,路,真的是人走出來的!

當我們努力的避開地上水窪、撥開雜草,並閃過午寐中被驚醒的各路蚊蟲好漢時,前頭領路的船老大健步如飛,口中頻頻說著就在前面,而這個就在前面,足足走了二十分鐘的「水草路」才到達,什麼是水草路?就是有水有草的泥路。

如果你對宗教建築有超乎一般人的熱情,或者熱愛大自然,歡迎你前進荒野探險,否則建議你循著步道,參觀第一座神廟群即可,安步當車、緩步慢行,半個小時即可參觀完畢,幸運的話,你還會遇見傳聞中,從本島渡海登島的野生鹿群。

旅程就從「保護海洋的天堂廟」立牌開始,沿著南邊海岸懸崖往東修築的步道,沿途可以眺望沙灘與海景,步行五分鐘後,會遇見一座名為守護花園的蛇神祭壇,黑白相間的雙蛇纏繞神壇。
說到蛇,許多人一聽到熱帶草原,不免出現百蟲競逐畫面,其實不至於如此,觀光景點見到的蛇,都成了當地人捉來展示、拍照賺錢的工具,我想,見到同伴如此下場,不只人會怕蛇,蛇老大們應該也滿怕人類的吧。

我問船老大,鹿島上有蛇嗎?也許是要讓觀光客安心,他說,沒遇過,因為淡水不足,生物生存不容易,但我看周遭草叢茂密,說沒有似乎又不可能,不過步道沿線倒是真的人工化,我想蛇老大應該很識趣,不會白目的到此地攪局,不過此行倒真的是一路平安,也許是入境問俗,有拜有保佑的關係。

繼續往前走五分鐘,眼前出現第一座神廟群,由觀音廟、將軍廟及一座海龜傳說雕像組成的神廟群,這個神廟群與外來政權及移民有關,一旁還貼心的蓋了公共洗手間,供遊客使用,海龜雕像背後就是最東端的懸崖,旁邊有步道往下走,可到達第二座碼頭。

遠遠見到觀音廟,還搞不清楚是何方神聖,走近一看,廟門上匾額斗大中文字寫著觀音廟,讓眾人連連發出驚呼聲,不解的是鹿島怎會有觀音廟?而且還是座從頭紅到腳的大紅色觀音廟。

翻開歷史,發現些許端倪,來自中國雲南的移民,是巴里島上第一批外來移民,他們沿著中國西南方前進東南亞,落腳在巴里島北部,多數華裔聚集此地,靠近羅威那海灘的獅王城(Singaraja),還有供奉觀音、土地公的道教廟宇。

另外,印度南傳的諸多菩薩信仰中,與民間結緣最深的莫過於觀音,觀音也成了佛教俗神祭祀中重要角色,觀音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大慈大悲,信仰觀音人數之多,古詩「佛殿何必深山有,處處觀音處處有」可資見證。

這座道教觀音廟從屋頂到台階都是大紅色,在中國道教中,觀世音菩薩並沒有專屬的顏色,若真要挑一個顏色,白衣大士是比較常見,至於印度教中,紅色代表的是創造天神的顏色,為何觀音飄洋過海到了巴里島,會變成紅色象徵,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廟前有金爐,廟內提供中國式的線香,是台灣家庭常見的線香,而不是巴里島的線香,一般巴里島人祭祀或在觀光勝地販售的線香,比較短,類似日本線香,是拿來橫放在椰子葉編織的祭品盒上,不是插在香爐,中國式的線香比較長,多半祭拜後插在香爐內。

慈眉善目的白衣大士,倒是跟台灣廟宇供奉的一模一樣,只是兩旁不見金童與玉女,廟內也沒有奉祀其他神明,觀音廟外觀像台灣早期民家平房,而沒有南方型寺廟屋頂上常見的雙龍搶珠或剪黏,比較特殊的是,內部屋頂建築融合巴里島與閩南式,一層層挑高的巴里島式編織竹屋頂融入閩南式寺廟的假樓台,相當有趣。

離家千百里,遇見守護神,是很奇妙的經驗,台客興奮的點香祭拜,大方的添油香,祈禱觀世音菩薩保佑旅程一路平安,默唸的旁白是台語,心裡想著說台語也會通喔!

觀音廟旁是一座綠色爪哇將軍廟,廟內供奉締造巴里島第一個統一政權的爪哇將軍Gajah Mada加薩馬達,由於此地曾發現將軍衣帽,遂流傳著西元一三四三年,Gajah Mada揮軍渡海時,曾在這裡短暫停留,如今將軍衣帽被移到省會登巴薩的博物館供奉,此地則蓋了一座簡單的將軍廟紀念,每逢初一十五,島民會搭船渡海祭祀。

將軍廟門上方高掛MUSI匾額,意思是說天神之廟,將人擬神化為眾神最高階級,在萬神之廟的巴里島也不多見,可見這位將軍在巴里島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廟門平日深鎖,只有祭祀時才會打開,觀光客可從一旁小窗窺見將軍面貌。
端坐在神桌後的將軍塑像,方頭大耳、面貌慈祥,實在很難跟指揮千軍萬馬,叱吒沙場的威武神勇聯想,比較像是平易的鄰家胖叔叔,廟前也供奉將軍白馬坐騎,神駒與主人一同接受後人奉祀,這在崇敬虛擬神靈的巴里島,也很少見。
歷史上,加薩馬達入侵,終結巴里島,成為爪哇滿者帕夷帝國一個省分,加薩馬達派了一位爪哇貴族統治並分封諸侯,在巴里島大力建設,引進印度文明,爪哇宮廷與文化落地生根,也奠定今日巴里文學、宗教、藝術與社會組織Banjar的雛形,直到十六世紀,回教帝國入侵爪哇,滿者帕夷王朝滅亡,無數的爪哇貴族、軍人及難民逃亡到巴里島,開啟了巴里島歷史上的黃金時代。

加薩馬達還衍生出一則豬頭與人身國王的神話,傳說當時巴里島的最高統治者貝達烏魯國王擁有超能力,可以任意拿取自己的頭顱,國王誇耀神蹟的行為觸怒了濕婆神,讓他在一次取頭炫耀時,頭顱掉到水裡被沖走,國王的部下只好殺了一頭豬,將豬頭放在國王身上,從此國王坐在高高的台上並且禁止任何人抬頭看他。

加薩馬達到巴里島,趁著晉見國王時,使計抬頭驗證傳說,氣急敗壞的國王卻因為不能對客人生氣的傳統習俗而必須寬恕他,但國王越想越氣,無止盡的怒火終於吞噬自己,斷送了巴里島最後一個王朝,也開啟巴里島火葬習俗。

將軍廟旁是五年前完工,一座爪哇火山東移巴里島神話的雕像,哈!又是另一個神話,有趣的神話故事,在巴里島俯拾皆是,只要你願意,任何一個巴里島人都可以坐下來,跟你聊上大半天的神話,他們是絕佳的說書者,從稻米、河流、猴子到一塊大石頭,你想的到的都有一段驚奇故事。

相傳在洪荒蠻夷時代,巴里島渾沌未開,一隻大海龜背負著爪哇島上最大的珊瑚山,綁在巨龍身上飛渡,鎮守巴里島,面南修築的神廟,遵循著古老神話中從北而來方向,鹿島懸崖上的神廟,繼續守護著巴里島子民。

因為離島,大型機具無法渡海,只能靠人工一鑿一鑿,鹿島上神廟建築蓋得慢,近幾年幾乎都有工程,一年到頭都在島上的工人們,跟野生鹿群成了好朋友,他們會準備淡水,鹿群也習慣晃到神廟找水喝,此行造訪鹿島,也幸運的在第一神廟群遇見二隻野生水鹿,人鹿初見面那一刻,幸運的我們大氣不敢喘,就怕嚇著鹿兒,見到生面孔的鹿兒,加速搖擺尾巴,警戒著左閃右躲,鑽進懸崖旁灌木叢,臨別一瞥,水汪汪大眼睛閃著機靈,還不忘吐舌頭扮鬼臉。

離開第一個神廟群後,前進第二個廟群考驗融入荒野的能力,尤其在赤道豔陽直射下,悶在體內的高溫,讓雨季茂盛草原裡的行旅,成了一個高難度的挑戰,提醒有意挑戰全旅程的人,注意防曬、攜帶足夠的水及防蚊蟲叮咬的藥品、穿長袖衣物,以及一雙適合步行的運動鞋。

第二座神廟群是一座全部由珊瑚礁砌蓋而成的純白神廟,據說珊瑚礁石全部從日惹船運到鹿島,再由人工一刀一鑿堆砌而成,這個說法沒有獲得證實,事實上,鹿島本身就是一座珊瑚礁島,隨處一挖都是珊瑚礁石,造訪的那一天,我們也看見工人正在開挖,島民是不是會遵循國家公園保護法規定,令人懷疑。

這座神廟不是普通的寺廟,它是一座類似公共祠堂的祖廟,根據阿迦瑪印度教,每一個巴里島人一生下來就有一個守護神,經由祭司宣布歸屬於某一間祖廟後,在其一生中,舉凡唸書、工作、搬遷、結婚等大小事,都必須到祖廟報備。

深邃海底產出的珊瑚,經過工匠精湛工藝雕琢,每一塊珊瑚礁石都成了工工整整的建築基石,隱身在翠綠草原深處的白色神廟,一呼一吸間彷彿嗅到淡淡鹹味。

結束神廟參訪,回程途中,我們遇到了第二個幸運,在不該出現的時間與海域,巧遇一群嬉遊海豚,船老大指著前方興奮大叫「多芬!多芬」,遠方海面上躍出點點黑影,為了捕捉美麗身影,船老大火力全開追趕,但調皮的海豚捉摸不定,僅能憑著冒出水面的「噗斥!」噴氣聲辨別方向,協助此行的台商蘇文炳笑著說,這裡的海豚沒有訓練,不像羅威納海域的海豚,會配合追逐觀光船。

驚喜,是旅程最好的禮物,來到巴里島,記得丟掉行程表,讓PDA當機,在神的國度裡順著感覺走,打開三萬六千個毛細孔,你就能隨時隨地,聽見天神的微笑。

鹿島海域生態保育,在官方強權介入下開啟,訂定一套遊戲規則,交由當地執行,經由眾人管理眾人之事,舉凡價格、班表經由協商討論,在有利可圖情形下,居民從一開始的反彈、質疑、挑戰到今日的越來越多人配合加入,附加價值是鹿島海域生態一天比一天更豐富。

只是在商機驅使下,鹿島海域好光景可以維持多久?鹿島的觀光正在起步,慕名觀光客多了,但新手浮潛常誤踩珊瑚,淺域珊瑚時有傷亡,對於要不要大張旗鼓推動此地,關懷生態保育的人猶豫了,畢竟失而復得,得來不易,鹿島還有沒有另一個三十年可以重來,沒有人知道。

外來人關切這個問題,但對當地居民而言,這個問題太沈重,也超過他們能負擔的範圍。

觀光飯店裡工作的年輕人希望觀光發展越快越好,因為以前每天要騎車一個小時到另一個海灘景點LOVINA工作,現在家鄉就有工作機會,淡季時,回歸漁民天職,駕著俗稱蟑螂船的漁船,在開放海域捕魚貼補家用,這樣的生活既沒有脫離傳統又能改善家庭,捕了一輩子魚的Wyan很滿意,黝黑的臉龐綻放羞澀的笑臉,他說生活再好也不過如此了。

Banyuwedang村意見領袖Dewa Made Poctra Tewgia說,他們希望像省會登巴薩一樣的繁榮與進步,但目前卻找不出更好的方法,這句話或許道出了小漁村轉型的渴望與盲點。

巴里島人從不諱言想要過好生活的期盼,配合禁捕政策,沒有太多神聖的光環,生態保育雖不是初衷,但透過這個歷程,漁民得到物質回饋,最後扭轉想法,發現留下更多,賺得更多!

願望是半個生命,冷漠是半個死亡,黎巴嫩文學大師紀伯倫說。

漁民曾經因為對海洋的冷漠,而招致二十年的生態破壞,如今則因對觀光的期盼,而重新燃起海洋的生命。

成功需要熱情,熱情要有方向,小漁村有熱情,但美夢成真的方向又在哪裡?

從現實的條件來看,現階段的小漁村實力並不雄厚,巴里島南部海灘區,五星級觀光飯店林立,庫塔潔白的沙灘、金巴蘭美麗的夕陽,街道上播放的熱情歌曲,吸引流連繁華與夜生活的年輕人在這裡嘶吼青春。

任何受夠了南部擁擠馬路的旅客,都會對巴里島西部空盪馬路感到興奮,西部不只車子少,遊客少,連逛街地方都幾乎沒有,偏僻小漁村幾乎沒有商店,入夜後靜悄悄,閃靈刷手完全無用武之地,這是優點,也是發展觀光的缺點。

從土地發展而言,庫塔附近經濟規模夠大,洋人街上一間商店月租飆到台幣三萬元,絲毫不輸台灣的租金,西方及亞洲商人紛紛進駐,現代化的裝潢設計消費南島文化,巴里島人無力競爭,紛紛將商店轉手,淡出經營市場,更別提跨國財團開發案早已讓南部海灘區沿線土地飽和,擠不出一點點空隙。

北部以珊瑚礁地形為主的海岸線,佈滿養殖箱涵的海域,容下衝浪身影的空間也有限,靠近鹿島的海岸線幾乎飽和,多數土地屬於各國水產養殖業者,沿線沙灘唯一的無主地,是靠近Banyuwedang村公共碼頭附近的一處沙灘。

這處沙灘是印尼前總統蘇哈托兒子透過政治力,提供銀行貸款的抵押物品,因為當初天價超貸,雖然屢有財團洽購,銀行也有意脫手,卻因為土地實在太貴,財團也出不了手,而成了沿線僅存的美樂地。

雖然跟南部海灘區地價相比,北部海岸線仍然便宜很多,但近年來觀光帶動區域發展也反映在地價,定居巴里島北部,經營水產養殖多年的蘇文炳說,北部海岸線一公頃土地十年前只要幾萬台幣,如今卻要二、三百萬台幣,倍數成長相當驚人。

幾年前,緊鄰國家公園保護區土地旁蓋起旅館,印尼內部也出現不同的意見,不贊成的人批評國家缺乏領導能力,屈服在政治力下,忽略了國家公園保護法規,開放意味著更多土地可以被拿來開發,將破壞保護區生態。

爭議的聲音還在,每天要跟生活面對面交戰的漁民,依舊握著交通船的方向盤,載著遊客穿梭海面,他們不是財力雄厚的財團,無法左右家鄉的開發,就像當年引發生態浩劫的悲劇一樣,某種程度而言,他們跟大自然都是受害一方。

千百年來糾纏不清的生命問題,不會在此時,此地找出圓滿答案,因為快速永遠不會是巴里島人的生命步調,他們相信一切問題,天上的神靈自有答案。

到巴里島旅遊的人,常會給島民冠上懶惰的帽子,但就像網路上流傳的笑話一樣,還活在神靈世界裡的巴里島人,只是不習慣資本社會運作模式,所以在巴里島,一切都慢,吃飯要慢,走路要慢,通常巴里島人清早下田,太陽出來就收工,窩在家裡雕刻、玩鬥雞、畫畫,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床的觀光客,其實是錯過了島民勤勞的時光。

巴里島創世紀神話是這麼解釋人類的誕生,當巴塔拉古魯與布拉馬神用泥土做的人放進烤爐時,第一次火候不夠,只烤出白色的人,第二次則是烤焦了,變成黑色的,第三次才成功,烤出金棕色人種,神靈賦予最後烤出來的人類生命,變成巴里島的祖先。

「世界中心點」的概念不只在古老神話中,現代生活裡也有似曾相識的畫面,即便服務業是經濟命脈,但這裡的人們不會諂媚巴結迎笑,每一朵微笑都是真誠,發自內心,那是因為島民相信,世界各地的旅客到巴里島,是為了朝聖,天地以巴里島為中心運轉,歡迎客人來訪的主人,是沒有尊卑情緒的。

在超速時代裡,活得慢,活出滋味,巴里島自有溫潤生命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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