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掉了一些錢,阿德一心只想翻身,金麗雖然是他的老婆,但他是男人,當初拍胸脯保證會讓金麗和寶寶過好日子,現在非但沒有達成心願,反過來卻要靠金麗和她娘家的資助,丈母娘一定把他看扁了,往後他有什麼臉去見他們?這些事如果傳了出去,他還要怎麼做人?他不想窩囊一輩子,更不想在金麗面前抬不起頭。
在多方打聽之下,阿德得知在台中有種自助會,是由當地一些有錢有勢的田僑仔所辦,主要是給一些缺錢週轉的老闆軋錢用的,每個禮拜二、四各開標一次,開標前必須先將自己所寫的標金匯給他們,開標後若得標,則可以標得一筆金額,再自行選擇分幾年攤還,若沒標得標金就沒收了。這對現在缺一大筆錢的阿德而言,一般標會不一定什麼時候有人起會,就算當會頭,萬一被倒會,那反而會更慘,再加上朋友間能借能問的都拜託過了,家裡也明白表示無法幫忙,而這樣的自助會,若可以得標,便可以解決所有目前的問題,以後只要分期按時還款就好,不用像現在分別欠了好多人,先還了這個,又對不起另外幾個,人情壓力真不是阿德所能承受的。
阿德希望給金麗一個驚喜,因此並沒有將這個訊息告訴金麗,另一方面也要向金麗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阿德每個月都會將營業的所得拿出一部分當標金,因為時常與那些人接觸,也漸漸混熟了,所以阿德多半會拜託他們一定要讓他得標,雖然每次他們都會說本來得標的人是阿德,但是因為某某某是老闆的朋友或兄弟,所以這次要先讓給他,下次一定會把這個機會給阿德,就這樣不知不覺阿德又投入了更多的冤枉錢,但他相信終有一天好運一定會降臨在他身上的。而那些人熟知這些需要錢的人,只有有一點點誘餌,就會讓他們奮不顧一切來賭賭看,賭贏了就可以解決問題,賭輸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幾個月下來,阿德每次都會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可是每當朋友催錢的時候,他又不得不再去試一次,他實在厭倦了看朋友臉色的生活,更害怕每個月要給家用的日子,儘管金麗已經開始上班,可是實在幫助不大,而自己店裡的生意實在是清淡地可憐,若不從試手氣當中尋求一些刺激,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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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金麗從阿德換洗的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疊匯款單,收款人都是同一人,金額幾千塊不等,可是並不是借錢給阿德的朋友,是不是阿德的欠款不只他所說的數目?難道阿德還有其他的事情在瞞著我?金麗心裡相當的不安,原本看阿德最近情緒已經比較好,上班也蠻正常的,雖然店裡生意稍微差了些,但她現在已經開始工作,多了一份收入,她相信錢可以慢慢償還,生活可以慢慢改善,她實在不懂阿德還有什麼問題。
「德,這是什麼?」
「妳為什麼翻我的東西?」阿德看到金麗手上的匯款單,臉色大變。
「你幹麻那麼激動?是從你換洗的衣服口袋中拿出來的。」
「給我,沒什麼,妳不要問好不好。」阿德搶過金麗手上的單子。
「德,你的態度怎麼這樣?我只是問你這是什麼而已,有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阿德才發覺自己真的反應過度了。
「德,不是已經沒什麼事了嗎?我也幫你想了一些辦法了,到底還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好。」阿德情緒已經平靜下來。
「那你可以告訴………」
「麗,別說了,我出去走走。」
不等金麗說完,阿德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留下錯愕的金麗站在原地,默默地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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