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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29 09:42:45| 人氣3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新鮮貨】徐四金的夏先生是金牛座─黃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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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充分理由相信，在中央黨部門口前手執國旗的人群中，夏先生是其中之一。並且，這群人持續在國父遺像獻上完整信仰已逾一整年，剩下的，只能等待著神跡降臨。夏先生隱沒在湖中後，再也沒人看過他，不過那個下雨的午后，我坐上 15號公車裏經過這群虔誠信徒時，突然看見他出現在其中，他背對著自己的影子，獨自吶喊著：「那就讓我靜一靜！」，我似乎聽見他那麼地說。那年我十七歲，身高一六五公分高，體重五十六公斤，穿愛迪達球鞋，與同學騎著偉士牌經過中正紀念堂，看見野百合架起青春的論壇，報紙油墨浮現「六四民運」字樣。今年我三十六歲，身高一六七公分高，體重六十三公斤。坐著公車經過景福門。319槍擊案滿周年，326百萬人大遊行剛走過。

每人只要一踏入自己的信仰區，自我靈魂的含氧量便急速上升，就像夏先生，很自我風格地穿上黑色橡膠風衣，固執地帶上紅毛帽，性格堅毅地急走在時間與時間的滴答間。

徐四金這個當代德國小說家，無疑是個天才的瘋子。他總能把一個該是心靈完整的人，活生生且不留痕跡地將人割裂成數個畸零人。他把感官極致的美好全給了葛奴乙，另一方面卻也給了他天蠍的靈魂，一方面將意志力堅強的金牛性格，許了夏先生。

只是，不管是現實人生還是小說中虛構的角色，生命總是不夠用。當意志披上金牛圖騰的戰袍，便注定我們眼前這場賭注是沒有底線，一切毫無轉圜餘地，縱使生命出現裂口，也要一如哲學家般，狀似靜止，慾念與意念緊密結合地使意志力不斷則繁衍。於是我才能在雨中、在公車上，看見夏先生不斷地急走。

袁哲生：「這是一個長鏡頭的故事不是嗎？夏先生很盡責地在鏡頭遠方扮演一個黑色的落難身影，事隔多年，小男孩長大之後，想來不免怵目驚心，因為，夏先生的命運，已經漸漸與他自己的命運重疊了……。長鏡頭可以把人變小，我們因而可以看到更多渺小的人物被交織在一起，更不假言語。」似乎，每人都有能力看見自己命運的黑洞，並且有往其中一躍而下的意念，只是最後那頭傳來的是，性格與命運相互歌詠的賦別曲。


※刊載於《聯合文學》2005年五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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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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