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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09 11:28:00| 人氣44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心病 (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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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她是只藥罐子，隨身總攜有繽紛藥丸。或因自身對病痛苦楚的體會，她對他人的微感不適益發殷切關心。



相對於她，他則是身體強健的，卻因喜歡她切切叮嚀的那份窩心，時常告知頭痛虛弱些沒的病。而教室裡距他有對角線之遙的她的紙條會火速傳來，除去紙條上滿滿一紙的蒙古醫囑外，裡頭還不時裹有色彩妍麗的一丸藥。



他當然是不吃的（而她當然亦不知）。但他如獲至寶似的把每一次從她那求得的藥當作寶石珠玉般珍視著，小心放在左胸前心口位置的口袋，帶回家，統統給裝進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內，就放在書桌上。唸書唸乏了，一分神便能夠看見那罐彩色的藥丸。想起她認真叮嚀別人注意健康的肅穆神情，他覺得十分可愛：明明最應小心照料的是她自己孱弱的身體，卻永遠天真的把別人看得比自己要緊。每每，他會為著她的多病和一視同仁的善良而心疼不已。



時而，她會戲謔的玩笑他是患了心室肥大症，初時他只是不能解，一逕愣愣的解釋著自己並無症狀亦無家族遺傳的病史。她只是笑睨著他，後來才告訴他那不過是形容他心口總容納了太多太多的他人。他發急的解釋，不了了之。



多年之後，他們因故不在一起。在搬家整理房間之際，他在床底發現了那只裝滿藥丸的玻璃瓶子。他記得關於她的種種遺跡早在她離去時全部丟棄殆盡，這只藥瓶應是不小心遺留下來的。她早年的形象突然鮮明的跳進他的腦子：憂鬱早熟且體弱的女孩，總是時時擔憂著，唯恐他的心裡太擁擠容她不下……



他突然擔心自己其實患的是狹心症，永世不能治癒，只能容得下那只年輕憂鬱的藥罐子。



而治病的處方早不知隨人潮漂流到哪去了。


（女巫按：這篇刊出更早，載於85.12.29中華日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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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台長： 區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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