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手中提著沉甸甸的綠色提袋,從誠品走了出來,她加快了腳步,到B1的人民廣場落了座。
喝著上層浮著細緻奶泡的卡布其諾,手裡翻閱著印刷精美的《wall paper》,真是一本充滿美學的雜誌,她謂嘆。她的目光被滿版的跨頁PRADA廣告吸引住,在鏡頭前方是個揉合了典雅與性感的女人,她身上那襲綴滿亮片的洋裝讓她想起奢迷的浮華世界,修長的雙腿穿著十字紋的網襪。身旁拿著酒杯的紅衣男子靜靜地望著她。鏡頭再帶到細格子紋的沙發上,梳著復古髮型的女人慵懶地靠著椅背,手上拎著新款PRADA紅色尖頭細跟高跟鞋。雪莉可以感受到廣告要傳達的東西,奢華、享樂,那是一個被包裝過後的世界。
無疑的,她對這樣的世界欣然接受。再翻開另一本新書《大市場美學》,書上這描述何以Nike與STARBUCKS可以訂定高昂的售價,販賣給消費者。「……在性能上所提供的美學,以及星巴克在其咖啡屋中所提供的體驗。」她不自覺的點點頭,每次經過STARBUCKS總覺得裡頭有個強力的吸鐵將她牢牢地吸住,因此她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大門,讓櫃檯裡青春活潑的服務生為她點上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她知道她是著迷了,她可以兩三天就去一次,像吸毒一樣,戒都戒不了,就像她對杜齊一樣。
同學們都說很難找到像杜齊一樣風度翩翩,斯文有禮的好男人了,就像是大部分的女同學所夢寐以求的樣板男人,功課好,長得又帥,更難得是他沒有惡習,不抽煙也不喝酒,談吐永遠合宜,舉止從來不踰矩。
也只有雪莉才能配得上杜齊,死黨說。他們就像是金童玉女,非常登對。當死黨這麼說時,她心裏就跟臉上的笑容一樣甜滋滋的。
下課時,總見到杜齊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外,天熱了手上拿的是冷飲,雨天時手上必多了把雨傘,他當雪莉是朵嬌美的玫瑰,需要柔情呵護。
雪莉低頭看著錶,細細的指針指向三點,一抬頭就看見杜齊晃著手中的車鑰匙向她走來。
她對他投以甜蜜的微笑,收拾好東西,將她的右手投進他的臂灣,跟著他回他的住處。
交往這麼久她第一次到他家,聽杜齊說他的爸媽不跟他住在一起,通通去加拿大坐移民監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台灣念完大學。
來到杜齊位於內湖的家,她只覺得來到了《wall paper》雜誌裡面會介紹的品味住宅,客廳是極簡風格,沒有多餘的贅飾,牆是特別處理過的,應該是用特殊的材質再重新塗過,整面牆弄成凹凸不平,銀灰色的牆面很有科技感。
「哇……你家好特別喔。」雪莉環顧四週讚嘆,她用腳踩了踩用黑白二色磁磚鋪成的地板。
杜齊走到吧台調了杯果汁,遞給了雪莉,笑道:
「這還不是最特別的,我的房間才特別,妳是第一個我帶回家的女人喔。」
雪莉啜飲著果汁,笑得極甜,「那我真是榮幸,可以看看你的房間嗎?」
杜齊微笑著走近雪莉,攬著她帶她走向臥房,「我這就帶妳去看,我相信妳再也找不出比我更特別的房間了。」
當房門在雪莉身後掩上時,她真的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杜齊說得對,他的房間真的很特別,和客廳一樣,他的房間也非常簡單,一個非常大的床就放在房中央,床罩是火紅的,四個銅製的床腳頂端分別雕著天使塑像。
雪白的牆上懸掛著巨幅春宮圖,畫裡的女人像蛇一樣蜿蜒著身子,跪在地上仰頭望著渾身赤裸的男人,在女人的身後另一個男人不安份的手正停在她飽滿的雙峰上,女人除了手腕上的純金手鐲外,一絲不掛,雪莉覺得純金手鐲的光芒刺痛了她的雙眼。
雪莉不禁倒退了一步,杜齊自身後環住了她,她一扭身子想掙脫,卻看見最令她說不出話的景象,天花板上居然鑲滿了鏡子。
只要看到鏡內的影像,就覺得她被無數的杜齊抱住,一股想吐的感覺湧了上來。
「放開我。」雪莉掙扎的更厲害,沒想到杜齊居然這麼變態。
「怎麼樣,我的房間很特別吧。」杜齊在她的耳邊輕柔的說。
「我要回家。」雪莉說。
「不行,妳才剛來怎麼能走呢?妳必須留下來陪我。」杜齊將雪莉的身子扳過來,吻著她。
雪莉的身體不斷地顫抖,從前杜齊也吻她,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此刻這麼令她害怕。
「我要回家,放我走。」雪莉哀求。
杜齊不理會,他將雪莉逼往大床,一邊吻她一邊動手扯掉她的衣物。雪莉試圖抵擋,卻敵不過男人的力氣,眼淚開始不聽話的滑了下來。
最後她被杜齊壓在床上,她瞪著大眼看著他。他始終掛著微笑,然後取出繩子將她的四肢固定在床的四個角落,她的眼淚落得更凶了,杜齊笑著,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個吻,再拿了塊布將她的眼睛矇了起來,「妳不用這麼迫不及待地想看我,我要將妳的眼睛矇起來,第一次這樣做,妳一定會感到很刺激,第二次以後,我會將布取下,讓妳看看我們做愛的樣子,妳真的不用著急。」
「杜齊,求求你,別這樣。」雪莉哭得泣不成聲。
「我保證妳一定會喜歡的。」
雪莉瘋狂的搖著頭,這是她所認識的杜齊嗎?那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嗎?難道她真的是被他的外表所騙了嗎?她不置信的大哭著。
眼淚沒有軟化杜齊的心,他還是強暴了雪莉,用對待妓女的方式、用最變態的方法侵犯她,他逼她學A片中的女優做出種種不堪的動作,而他一邊欣賞一邊自瀆。
雪莉哭紅了眼,直覺得自己掉進了地獄最底層。
她的苦難沒有結束,杜齊凌虐完了後,他找來一把剪刀將她的長髮剪斷,她護住頭髮,卻被他一拳打在臉頰上,「別亂動,再動我還會動手。」杜齊笑著說。
雪莉不敢再動,任由他剪去她的黑亮長髮,他邊剪邊說,「剪了頭髮,妳就不能出去了。」
雪莉一驚,想爬起來,杜齊壓住了她,又剪下一把長髮,「對,妳就只能陪我,妳不能出去了,不只是妳的頭髮,妳的衣服我也要剪破,在我家妳不需要穿衣服,妳只要滿足我就好了,妳哪裡都不能去。」
「不要!放我走,你這個變態。」雪莉崩潰的大喊。
杜齊放下剪刀,給雪莉一個吻,「妳一定餓了吧,我去買吃的東西,妳乖乖等我回來,等吃完飯,會有個美好的夜晚等著我們。」
說完,用力拖著雪莉的手臂將她綁在床腳,走了出去。
雪莉試著活動手腕想博取最後一絲運氣,看看是否可以逃出,可是她的掙扎只為她帶來更深的痛楚,繩子深深地陷在肉裡,她索性放棄,不再徒勞地嘗試逃脫,她將頭倚在床沿,看著被牢牢縛住的手腕,顯然杜齊是精於綁人術的。
直到現在,她仍試圖說服自己身處在一場惡夢,一場史蒂芬金最擅長描寫的恐怖惡夢,夢醒了,她仍會活在她所熟悉的世界,她的世界仍然美好。
她楞楞地望著鑲滿鏡子的天花板,無數的她像縛小雞一樣,被固定在床腳一頭,她一眨眼,無數的她跟著眨眼,像在跟她宣告這是現實,她正真實的活在當下。雪莉心中一驚,突然明白這是現實世界,她逃不了了,手腕傳來的痛楚也明白的提醒著她。
她逃避的閉上眼睛,將自己投進一場無邊的黑暗,但是老天爺像跟她作對一樣,杜齊的足音清清楚楚地鑽進了她的耳膜,一步又一步,離她愈來愈近,每一步都在跟她說這是現實,這是現實世界,逃都逃不了。
這正是她所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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