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腦前,滑鼠哼哼地小聲滑動,突然,鼻頭一酸,眼眶承載不了的重量,然後,右手倚靠著額頭,劉海被手指不輕地抓起,一種四十五度的仰頭,眼角滑下一行又一行,濕乎乎地,外套的衣領被浸溼,原來,我在哭。
最近到樂理老師家上課,當某一天下大雨,表上的時間還未到約定的時間,我撐著傘坐在小區的椅子上,緩慢駛過的汽車、匆忙躲雨的婦人、被雨衣罩住的腳踏車,一幕幕掠過我眼前,他們會怎麼想我呢?
怎麼一個人在雨中?在等人嗎?
這齣獨角戲,在越來越冷的雨中,緩緩上演,直到聽到背後轟轟的聲音,一怔,可我不曾回頭。就像你走在路上,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說話,好像是你認識的人,但是你仍繼續往前走,並把那個想法拋之腦後,突然,十字路口要轉彎了,你卻發現他真的是你認識的他。
的確!終有一天,我再次要走入那公寓時,轟轟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我回頭……「火車」。驚訝又喃喃地念著:「火車」。一瞬間,世界定格,只有我,看著轟轟駛過的火車,難以言說地情緒好像隨著我的眼神一分一秒地流露,直到火車鳴出了氣笛聲,眨了眼,身邊的老人揹著孫子越過我,然後,我跟他們一起進了電梯。
破舊的公寓,好像六零年代的台灣,只會出現在國片裡,出了電梯走在伸手快不見五指的走廊,摸一摸頭,嘴角很細微地牽動一下,我想,我是笑了吧!
我一直相信,會有一份情感,可能是愛情,也可能是夢想,它終有一天,會越過千千萬萬的人潮,看見我,並朝我走來,所以,要等待。
情感的延伸,像玻璃一樣脆弱,卻也像麻繩一樣堅韌,經歷了那麼多,疲乏感和惰性讓我知道我不可能是超級賽亞人,只要變身就天下無敵。類似哈利波特的魔法,需要反覆推敲,之中的過程可能枯燥也可能有趣,但是,要有極強的韌性和耐性,要堅信 ─ 「最黑暗的時刻總是出現於黎明之前。」
就像意外地發現火車,其實它已經在我身邊了,只是我不曾察覺,當你真正地去想清楚,心裡到底要什麼,去搞清楚,心裡到底想怎麼做,那一刻,即使你所追求的東西還不在你身邊,也沒有多麼令人懼怕。
而「憤怒」,卻也意外地推動我攻擊,不會停止下來的。
我在電腦前仰著頭,痛苦著留下一滴滴重量,每一份不甘心和難堪都隨著眼淚到了心口,那是「痛苦」,是「憤怒」,但也好像有一種硬硬地東西進到了心臟裡,好奇怪。
眼淚,證明了我有承擔痛苦的最大勇氣。
想像一下吧!一個人在樹下的長椅上,下著雨,她撐著傘,而背後是轟轟的火車駛過;一個人在電腦前,突然,鼻頭一酸,右手倚靠著額頭,手指不輕地抓起瀏海,四十五度的仰角,原來,她在哭。
是以什麼心情寫下這篇的,是以什麼心情落下眼淚的,是以什麼心情等待的,是以什麼心情看到火車的……昏白的天空,帶有遺憾氣息的空氣,懷舊般地燕子,迴旋在滿滿地此刻。
2010/10/23/1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