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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5-20 23:12:25| 人氣34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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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

耳邊傳來陣陣呼喚聲,是誰家的孩子哩?

「媽媽……媽媽……」又是一陣輕輕的呼喚,隱隱約約,好像是一名小女孩……

「媽媽……媽媽……你為甚麼不理我?我在叫你呀……媽媽……媽媽……」

我開始掙扎著起來,努力地嘗試睜開眼睛。當我有點意識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團白色的影子,朦朦朧朧,由遠處飄過來。

她的確是一個女娃兒,影像開始清晰,我漸漸看到她的容貌。是一個小人兒哩……看樣子,差不多有兩歲吧!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小妹妹,你叫甚麼名字?」我坐在床上定眼看著她,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暖流,有種說不出的很親切。我知道她來自另一個世界,但出奇的是,我對她,絲毫不感懼怕。

「媽媽,我是子晴……」她想走過來,但彷彿,又有點猶豫。

「子晴?子晴……」我開始思索,開始翻閱腦海中的記憶。子晴……

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真的嗎?真是嗎?

我喊道:「子晴,你真是子晴嗎?你不要騙我,你真是我的女兒?」說到這裡,我的眼淚開始不受控的流出來。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我跟前,說:「我真的是子晴,我姓苗,我的眼睛跟爸爸最相似,是不是?我快兩歲了,是不是?」

我呆住了,任由眼淚流得一臉,看著這眼前的小小娃兒,多少次,午夜夢迴,我想你想得淚流了一枕。今天,你居然回來看我,你真的回來看我?

「子晴,」我以顫抖的聲音說:「過來,讓媽媽抱抱你……」我的淚,流得更急,更狠。

她緩緩的走到我身邊,伸出了她小小的手,我立刻緊緊的把她擁入懷內。這是我的女兒啊,是我那可憐的女兒啊……

你知道嗎?我是多麼對不起你,我因為要留住一個男人,最後選擇毀了你。我愛你,我捨不得你,你可知道,在我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我仍然是流著淚的想保住你。可恨自己太無出色,儘管我用了最大的堅持,到最後,結果還是改變不了……

我一直內疚,每天都想著你,數算著,你現在有多大呢?想得身邊的人都以為我瘋了。最後,我還為你起了一個名字──「苗子晴」。

在我懷內我,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苦命女兒,實實在在的。我輕輕掃著她的短髮,感受著渴望已久的重逢,我激動得不住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小子晴從我的懷中抬起頭來,舉起她那柔軟的小手,一邊替我抹去臉上的眼淚,一邊對我說:「我就是知道你一直掛念我,放不下我,所以我回來看看你!」聽罷,我的心一陣抽搐,那是斷腸的心痛,我把她抱得更緊,然後,我又哭了……

小子晴用她那雙極像父親的眼睛看著我,輕輕的說:「我是時候要走了,這次回來,是想告訴你,我過得很好。那天,天使把我接走了,她們把我帶到一個美麗的國度,我得到了快樂!」她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接著說:「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真心愛我,我才能得到天使的愛護。」

我紅著眼看著她。我有太多話想對她說,但又不知該怎麼說,我的心,仍然內疚……

她朝我甜甜笑,然後從我懷中爬到地上去,說:「倘若你不是如此愛我,我一定會十分不堪。」

我伸手想去抓住她,可是我連她的衣角也踫不到,我悲慟至極,開始嚎哭,不斷的叫喊:「子晴,不要走……不要……」

她小小的眼眶也紅起來,說:「我是非走不可的,這次是天使們格外開恩,叫我回來安慰你,讓我可以告訴你我過得很好,你不必再這般內疚和難過。」

她開始慢慢飄遠,我再看不清她那小小的身影,我哭得昏厥,我嚎叫……

「媽媽……讓我告訴你……其實我也很愛你……我從來沒有怪責過你……」

我已看不見她,唯有發瘋似的狂叫:「子晴,不要走……我求你……不要……不要再一次離開我……我求你……當媽媽求你……不要……」

然後,我聽到子晴的最後一句說話:「媽媽……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永遠記得……我有一個疼我愛我的好母親……媽媽……保重啊……」

我哭得肝膽俱裂,最後,昏倒床上。

「淑雅!淑雅!你醒醒,淑雅!」旁邊有人不停的搖我。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見的,是子晴的父親。

「你剛才這甚麼夢,又哭、又喊、又叫,叫你推你打你可是都無反應,還以為你昏了哩!我差點就想要報警了。你到底夢到了甚麼?」

夢到了甚麼?還不是因為見到了我們的女兒……

我看著他,忽然,我覺得,毫無必要告訴他,因為,他根本不愛她。不是因為他逼我,女兒就不會離開我。

我敷衍他說:「沒甚麼,都記不起來了,大概又是被猛獸狂追吧!」

然後我走進浴室,鎖上門,回憶著剛才夢中的每一個細節。我知道,這不是一場夢,絕對不是……

我洗了把臉,對自己說:小子晴,你永永遠遠都活在我心底裡,我一生都會那麼愛你。我答應你好好保重,但你也要一樣啊!

我知道,遠在他方的你,一定能接收到我的心意,因為,你是我最疼惜的小女兒……永遠都是……

台長: 艾瑪菲.雲妮.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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