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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不理性】I---從虛無主義到極權主義的具體歷史

從中世紀的經院哲學，到近代哲學之間，可以說是從義大利的文藝復興開始。Machiavelli的【君主論】，可以說是近代政治哲學的第一本書，政治的原則，依靠的是君主的廟算，得要跳脫教皇的控制，才能建立義大利的和平與統一。

中世紀時期，由普世宗教所維繫的世界秩序逐漸為現代國家之間的關係所取代，而上帝也就逐漸退位。但，沒有了上帝，這個世界會怎樣呢?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小說【罪與罰】裡的羅斯尼柯克夫問到，如果他想要一個老婦人的錢財，為什麼不將她殺掉，「沒有了上帝，什麼都可以。」對世界的虛無，透過同時代屠格涅夫的小說【父與子】裡，巴杷洛夫這位大學生的個性，表現得最是淋離盡緻 :完全的自我中心、極端的個人主義者。「虛無主義」在俄國帶來的，是布爾雪維克黨人的共產主義 :小組織、祕密性、紀律、無情，與暴烈的革命行為 ; 在德國，則是1910到1930年代的德國青年運動，他們鄙視一切現有的社會關係。

我們可能很奇怪的是，為什麼沒有了上帝的虛無主義，竟然會成為變成暴力政治的熱情擁護者 ?漢娜鄂蓮(Hannah Arendt)的【極權主義】與佛洛姆(Eric Fromn)的【逃避自由】有了同樣的結論 :自由的社會裡，人遺失了傳統的信仰與社會倫理，孤單的個人，對其存在的意義無法想像，於是拋棄了自由，尋找一個新的上帝 :極權主義。這上帝，可以是唯物的、科學的馬克思主義，或者是紀律嚴明的法西斯主義，也可以是捍動人心的魔魅領袖 :希特勒。

於是，瘋狂的不只是【卡拉馬助夫兄弟們】中，無神論的伊凡，戰壕裡不管為了國家自由的軸心國鐵騎，還是為了捍衛個人自由的民主陣營戰士，也都瘋狂地展開了人類史上最血腥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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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理性時代的瘋狂，僅僅談到虛無主義與世界大戰，並不是我的原意。如果只是如此，那麼和宣稱要將共產主義埋在歷史灰燼的雷根沒有兩樣。錯，並不在共產主義，不在法西斯主義，這些都只是理性在不同的土地上，所展現出的不同形式的瘋狂而已。在理性的時代，每個人都是瘋狂的，只是有些人更瘋狂。極左的共產主義與極右的法西斯主義，只能說是這些比較瘋狂的一群而已。在上帝已死的現代，極權主義成了他們所追求，具有道德的內涵，集體價值，而且指向未來，讓他們脫離於現下虛無的上帝。

極權主義，成為了新的上帝，在刀光之間，提供了現代生活中所最冀需的意義。



註:圖片是杜斯妥也夫斯基，他的【地下室手記】，是我看過壓力最大的書了。但絕對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