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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打電話來,八成又和他女朋友鬧彆扭了。
「你來評評理嘛!情人節又不是我不陪她過,誰叫2/14是上班第一天,行銷會議開到8點多要我怎麼辦」?
「開會的人都不用去過情人節嗎」?我好奇地詢問他。
「在場只有我一個人未婚,偏偏我又是最小的」。他一面訴說著他的苦衷,一面在嚴詞讉責那天開會的人有多長舌。
「那再補給她不就得了,情人節又不是一生只有一次」。我若無其事地回答他,把手上但丁的『神曲』再翻了一頁。
「是呀!她要我給她一個『浪漫』的『補情人節』。可是我覺得在一起那麼久,好像浪漫不起來了,特地來找你討救兵」。他振振有辭地向我訴說他求救的原因。
嗯!這個理由聽起來還算合理。
俄國心理學家謝切諾夫曾經說過,完整的愛情發展,有三個自然階段:
第一階段,抽象的理想階段。
男的彷彿在夢中看見公主的身影在天空閃耀,女的則日夜期盼自己的情郎。
第二階段,激情與熱戀階段。
男人從此開始占有理想的情人。他的激情燃燒得更加旺盛。女人也顯露出前所未見的光彩。
第三階段,平靜階段。
謝切諾夫在這個階段描述得很透徹,也很符合朋友的現況,他說:
「感情變得平靜的原因何在呢?就在於這樣的一個規律:激情的強度,只能靠熱戀的形象不斷變化來維持。一年、兩年,生活彼此雷同,雙方可能發生的各種變化,早已悉數以盡,強烈的激情也隨之消失。但愛情並沒有毁滅。」
「由於以女方的表象,及其某些屬性,或全部屬性為心理內容的反射,頻繁重複,女方的形象,可以說與男方內心的全部活動,結合在一起,因而,她實際上已成了他本人的另半部。這就是習慣成自然的愛情,即友誼」。
所以李宗盛在『愛情有什麼道理』的歌詞中才會這樣寫道:
「對你,不知道是已經『習慣』還是『愛』」?
謝切諾夫還提出斷言,一個人如果在正常情況下,經歷了這三個完整階段,那麼他「就很難再次熱戀」。反之,若再產生新的情慾,那就說明了以前的情慾,並沒有得到滿足。
難道愛情真的就是階段一開始,階段三結束,沒有任何轉折的餘地嗎?
「對了,上次你們兩個不是有去看『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嗎?你印象最深刻的情景有哪些呢?跟我回味一下吧」!先把話題岔開。聽一個碎碎念的男人抱怨他的同事,在如此悠閒的午后,還真令人有點掃興。
「嗯!有呀!小朔幫爺爺去偷骨灰那一幕,我女朋友就感動得要命」。
「那你記不記得在無人島上,小朔想要親亞紀的那一幕」?我提醒著他,每多吃爆米花一口,可能就會多錯失一次精華的畫面。
「嗯,好像有…當時我女朋友還說:『就是嘛』!一直捏著我的手,痛死了」。朋友似乎只記得小朔並沒有親到亞紀,還有他手心的疼痛。
「我來回述那個場景給你聽好了…」
夕陽餘暉,把樹影襯托著詩意盎然。
兩人並排坐在窗邊,這時小朔漸漸地向亞紀靠了過去,突然間…
「呀」!亞紀驚叫了一聲,刹時也把小朔嚇了一大跳!
「你想幹什麼?想吻我嗎」?亞紀這樣問著小朔。
「不可以嗎」?小朔像是做賊被抓到,心虛地反問亞紀。
「小朔…親吻乃是要,一邊談著理想一邊來的呀」!亞紀把腳抬起跨坐在椅子上,很正經地告訴著小朔。
「理想」?
「對呀」!
「妳要和我談理想」?這時小朔也把腳跨過椅子,和亞紀面對面,很正經地詢問著她…
「妳的理想是什麼」?
遲疑了一會兒,亞紀噗次地笑了出來…「不告訴你」…
「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說了那句『就是嘛』!是什麼意思呢」?我此時的責任,就是要讓他那天手心的疼痛得到應得的代價。
「不是很清楚耶…你知道嗎」?他很順理成章地就直接問我。這種腦袋裡只充斥著公司每個月產品銷售數字的男人,實在是有點危險。
「你有多久沒和你女朋友談你們之間的理想了…」我這樣反問著我那位好朋友。
「好久囉…自從進了這家公司,產品的銷售目標就變成了我的理想」。他這樣倖倖然地答道。
其實瓦西列夫在他的『愛情論』一書中就已經明白的點出,謝切諾夫三階段論可以不斷循環的重點,就是…
「愛情的實質,在於不斷重新發現理想」。
雨果在『莎士比亞論』中曾經說過,「理想就是在不斷前進中所追求的堅定不移的範本」。
曾幾何時,在「Goal-Setting」的企業績效管理導向的時代,我們不知不覺地就把公司的理想,變成了自己的理想?也把自己的理想,理所當然地轉化成彼此之間的理想?
「打個電話給她,說你知道那天為什麼手被捏得很痛了。還有還有...」
「如果她笑著說你懂了,那麼開滿菅芒草的山坡,有可能會比滿園的向日葵花圃還要來得浪漫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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