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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24 00:23:02| 人氣22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心,遺落在井之頭公園 (3 of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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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公主用她美妙的歌聲,向巫婆換來了一雙腿
而我用一雙腿,換來的,是你的愛情,還是同情呢??

那天以後,井之頭公園的小舞台上,只要看見K在台上翩然舞動的姿態,就一定也能看見,台下有個低著頭、振筆疾書的身影。
只要台上的人舞動稍歇,台下的人一定馬上把頭從畫紙裡抬起來,拎著早就準備好的飲料和毛巾迎上前去,然後就見兩個身影緊緊地依偎在畫架前,共同研究今天的成果。
快樂的時光總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可現實的壓力卻是如影隨形,T的畫依舊乏人問津,他的生活愈來愈艱難了。
終於有一天—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T望著K因激烈運動,而顯得更加紅潤欲滴的粉頰,心中萬般不捨,可惜,他沒別的選擇。「我以後可能不能常常來這兒看你練舞了。」
「咦~~為什麼?」K呆住了。
「因為我再也負擔不起這一帶昂貴的房租,必須搬到更便宜一點的地方去住了。」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從來不願為五斗米折腰的T,此時也感到英雄氣短。
「這樣啊~~」K偏著頭、蹙著眉、咬著下唇,思考,似是在強迫自已,接受近在眼前的分離,半晌,卻露出一個麗似夏花的笑容:「那你乾脆搬來跟我住吧!我家就在這附近,你以後還是可以天天來公園寫生。」
「欸?!」這下換T呆了。
兩人的同居生活於焉展開。
尤有甚者,K為了讓T專心作畫,堅持不要他為生活上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操心,T不肯,可他更堅決:「我這是前期投資,等你的畫大賣特賣,就輪到我享清福了,這樣很公平啊!」
可是,舞者的收入本來就很不穩定,K又只是一個剛嶄露頭角的新秀,日進斗金的演出機會還輪不上他,以前光要養活自已,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一個T,更是雪上加霜,為了負擔兩個人的生計,K拼命地接表演,甚至主動要求一些高難度的危險動作,以換取更高的酬勞。
T心疼K為了他,把自已累得形銷骨立,履次要求他減少工作量,可他總是溫柔地笑著說:「少往自已臉上貼金了,我是因為喜歡這份工作,所以才這麼拼命的,才不是為了你呢!」
這就是K,如此溫柔,又如此堅韌,真要是固執起來的話,八匹馬都拉不動,一旦下定決心的事,就連T,也無法動搖他半分。
可是,人畢竟不是機器,可以不眠不休地工作,長久下來,體力的大量消耗,已經令K的身心皆不堪負荷了,終於,在一次需要吊鋼絲飛行的舞台劇表演中,一個閃神,沒跟工作人員配合好,發生了再難挽回的意外。
當醫生告訴他,這輩子,別說是跳舞了,就連走路,都已是遙不可及的想望時,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自已,而是T,T會如何地自責,他連想都不敢想。
果然,T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弄成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T真的很想殺死自已,為什麼躺在床上的不是自已?如果他的血,能夠洗淨命運之輪,讓一切回到K出事前活蹦亂跳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獻上自已的生命。
「是我自已不小心,怎麼能怪你呢?」努力地忍住痛,擠出一個牽強的微笑。「再說,我又沒怎樣,頂多只是不能再跳舞罷了,反正跳了這麼多年,也很膩了。」
頂多只是不能再跳舞罷了?
對一個舞者來說,不能再跳舞,是一件多麼殘酷、多麼絕望的事,跟宣判死刑有什麼差別?受傷的是你,再也不能走路的是你,卻還怕我傷心,還要強顏歡笑,那麼,我又怎能在你面前軟弱哭泣?
「你一定會好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再跳一次我最喜歡的那隻舞給我看。」T緊緊地勾住他的小指:「約定好了,誰都不准放棄。」
這次,換我來保護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T在心中暗暗立誓,天地為證,日月為鑑。

你是健康的,那麼,我讓你保護,你病了、受傷了,理所當然,換我來守護你,不是同情,更不是憐憫,我只是想和你,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上,相互扶持,天長地久地走下去。

~~未完待續~~

台長: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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