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怎麼是你？」K也呆住了。
T想要的，不是他的反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沒什麼啊！」K把頭轉到了一邊。「你快點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了……
「走就走！」T假裝生氣地恨聲說道，用力地打開門，再關上門。
聽見門被甩上的砰然巨響，K閉上眼睛，把異樣的灼熱囚禁在眼底。「對不起……」
唉~~眼睛看不見了，淚腺卻發達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K自嘲地苦苦一笑，扶著桌角蹲下來，試著收拾地上的杯盤狼藉。
T握緊了拳頭，屏氣凝神地觀察他的舉動，眼看他的手就要摸上馬克杯的碎片，一把抓他的手：「小心！」
被T聲若洪鐘的喝阻嚇一跳，氣未喘定，神未回竅，下一秒鐘，K已經被拉起來，穩穩地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你！你騙我？」
「是你先騙我的。」
「我……」看不見T的表情，但從他冒著火氣的聲音可以很清楚地聽出來，他一定生氣了。
「你的眼睛，到底怎麼了？」要不到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一覺醒來，就變這樣了。」
一覺醒來？難道是那個晚上……
T眼前一黑。不要！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他承受不起這樣的後果。「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醫生說……」K自動刪去他聽了可能會難過的部分，避重就輕地說：「醫生說只要多休息，過兩天就會好了。」
過兩天？從他躲起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兩天了吧！可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不能再增加K的不安了。「醫生還說了些什麼？」
「沒有了。」自從遇見T之後，他說的謊足夠讓他死後下拔舌地獄了。
「醫生說這是心理因素所引起的暫時性失明。」吉田管家充滿了同情與譏嘲的聲音，冷冷地插了進來。
果然……
T腦中一片空白，天哪！他作了什麼？
最該死的，是他吧！如果有什麼報應，就報到他身上來吧！K是無辜的呀！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被傷得還不夠嗎？上帝啊~~您怎麼忍心再來落井下石？
「別說了！」K臉上一紅，彷彿作錯事被抓到的小孩，連忙掙脫T的擁抱，卻在慌忙後退時，不小心被椅子的腳絆了一下，重心一個不穩，眼看就要摔進那一堆碎片裡——
T連忙拉住他，用力往懷裡一帶，再度密密實實地把他抱了個滿懷。「吉田管家，麻煩你把地上掃一下，我跟K還有事要談。」
「你也出去，我沒話好跟你說。」K掙扎著要推開他，可視覺的障礙讓他找不到施力點。
「K，別再逃避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認識的K，不是這麼軟弱的人。」吉田管家三兩下把東西收下去，踏出房門前又回過頭，向T投去深深一瞥：「他比你想像的還要堅強許多，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給彼此一個痛快，別再傷害他了。」
隨著吉田管家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屋內靜了下來，空氣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沈默。
望著K光采盡失但溫柔仍在的翦水雙眸，T比自已看不見了還要心痛。
「你走吧！」K閉上眼睛，他不想T看見自已黯淡無光的眼睛。
「想也知道不可能！」T心疼地擁緊了他，輕輕地，吻在他的眼皮上。「在你眼睛看得見之前，我那裡也不會去的。」
~~ 未 完 待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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