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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4-23 03:32:57| 人氣5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傾聽那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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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月亮,它高掛在天上。

今晚,女人在午夜時分兀自經過四週都是雜草的小路,一盞盞由前方延伸而來的路燈沿著小路依序排開,一朵朵昏黃的光暈打散了夜的黑暗,幾隻飛蛾蚊蟲偶爾在燈下飛舞,它們的黑色剪影看起來有如從那深深的黑夜中釋出的夜的精靈,肆無忌憚的向光源撲去。她聽著那不知隱蔽於何處的無名小蟲子不停叫著,對於那蟲鳴她是熟的緊,只差記不得是何時何地給聽過了。她聽著蟲兒叫啊叫的,腳步也不知踏去了哪兒,走到了一間屋子前面,半掩的門隱約透出一些微光,她仔細的對著屋子端詳了好一會兒,著實是嚇了一大跳,她已經十幾年沒來過這兒了,平時只能靠著照片或夢中的片段才能瞥見的地方,如今就好端端的矗立在她前面。她伸著微顫的手作勢欲推開那扇門,也顧不得滿腦子疑惑與懼怕,耳際的蟲鳴聲似乎愈發愈響,她小心翼翼地將門給推了開來。

甫才推開門不久,便見著一個男人在椅子上坐著,手裡拿著一本小書,鼻上的眼鏡都滑到了眼睛下邊去了。一聽有動靜,他便抬起頭來,嘴角掛著微笑問道
:「回來啦!外頭可冷嗎?」她瞠目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中總覺得眼前這幕光景似曾相似,卻倒是不記得在何處了。更匪夷所思的,是這男人。她篤定了這輩子是再也見不著他的了,現在卻活生生的在她眼前出現了。她正想開口講話,腦中突然一句話閃過,劈頭也就說了出來:「我冷不冷對你要緊嗎?」說完後自己反而嚇了一跳,印象中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在同樣的情況說過同樣的話,但她現在心中的感覺卻大不相同,不像當時那種在氣頭上為了逞一時之快的孩子氣,如今是有點歉疚與懊悔了。她正想再說些什麼時,發現他用一種痛苦但堅決的眼神望著她,就像被點穴了一般,她完完全全被震懾住了。

男人旋即低下頭,之後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向她走來。她突然就冒了一身子冷汗,她記得好像此時男人會說一句話,在她的記憶中是很刺骨的一句話,但她就是想不起來。眼看男人越走越近,她可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幾乎把腦子都翻箱倒櫃,硬是要想起那句話,好讓自己能接下男人的話。想不到此時男人早已唰地一聲揪住了她的雙手,兩片嘴唇微微張開,眼看話就呼之欲出,她頭腦卻一片空白,身體僵硬發熱,只覺耳邊傳來鬧哄哄的一大片蟲鳴聲,突然男人一句話就這麼蹦了出來。

「你是否想念過去那段一個人獨自生活的日子呢?」

女人站在小路上,一身冷汗被月光照的晶瑩剔透,她一手壓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前方一面湖泛著冷光,靜謐的湖面,被晚風拂起一瀾波紋。女人回頭張望,哪裡來的房子,又哪裡來的男人呢?只有一排孤零零的路燈,伴隨著絲毫未曾減弱的蟲鳴聲,在黑夜裡站立著。女人走到湖畔,兩隻手靠攏拱起來,往湖裡撈了一些水洗臉,水珠與淚珠一同從臉頰上滑落到湖裡,她看著自己映在湖面上那張因波動而扭曲變形的臉,輕輕地問道:

「你是否想念過去那段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日子呢?」

台長: Orlan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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