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房間裡的玻璃櫃子深處,擺著一組咖啡杯具,咖啡壺、咖啡杯、點心盤、奶精罐、糖罐,白色的骨瓷上,鍍著銀亮的花紋,這一組瓷器,聽說是母親的嫁妝。
事情發生在楚留香事件的半年多以後,咖啡牛奶糖的記憶還似有若無地存在在我的心中,一個閒閒的夏日午後,母親對著家中三兄弟及鄰居的一群小孩發出召集令。
那真是一個悠閒的下午,母親開的冰店裡一個客人都沒有,閒得無聊的母親於是拿出一罐又是人家送的麥斯威爾即溶咖啡,叫來七、八個鄰居小孩,宣稱要教導我們所謂“正式“的咖啡禮儀。
咖啡杯端坐在點心盤上,小茶匙直挺挺地躺在杯子們的右手邊,居中聳立的咖啡壺彷彿發號口令似地冒著熱氣,奶精罐及糖罐則謹慎地監督著咖啡杯部隊,一組組咖啡杯正襟危坐地分布在正襟危坐的我們面前。
母親一邊糾正阿強的坐姿一邊倒著熱熱的咖啡,除了說明所有杯、盤、叉、匙的用法之外還得留意一個個不安於室的毛頭小子打破她既重要又昂貴的嫁妝;終於小揚一個不小心打翻了謹慎的奶精罐,一伙人除了我們三兄弟之外趁母親清理桌面時逃得不見蹤影。
喝完原先為八個人準備的咖啡的我們三兄弟,互相攙扶地離開母親的冰店,口中安慰著兩個弟弟,一隻手輪流地替他們揉揉發痠的肩膀及腰桿,另一隻手則是握著母親用來安慰及彌補我們的十塊錢,快快地走向巷口吆喝著的胡伯伯。
我生平第二杯咖啡的滋味在我的心中,還遠遠比不上胡伯伯挑著的豆花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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