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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05-05 21:10:20| 人氣5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城堡裡的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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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學在深夜來訪，帶著他三歲的小孩。說是到新竹談點公事，問我有沒有空，想敘一敘舊。

站在住處外的老同學，除了看起來更顯老態之外，倒和年輕時的記憶沒有太大的差異。我挪了位置，請他進屋來，這才想起他的孩子。

「孩子呢？」我問。「在車子裡睡。」他指了停在巷口的轎車。「抱進來吧？新竹很冷，孩子禁不得這冷天。」我和他走到停車處，看著他熟練的打開車門，抱起他的孩子。這動作之熟稔，足以教人回想起，當年他在籃球校隊的表現。突然覺得好像身處在十七歲時，學校的籃球場裡，全場歡聲雷動，光彩只在他一個人身上。進屋後，挪了枕頭和棉被，示意他讓孩子睡下。

「這孩子的臉，真像他母親。」轉過頭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當年，因為工作的關係，並沒有參加他的婚禮。還記得在他婚禮後，接到他的電話，被他痛罵了一頓，說是再不惦記多年的同學情誼，也該為他找到幸福而前去慶賀。後來，我帶了一瓶好酒，到他家去謝罪，孩子的母親，非常美麗，溫婉的言辭還有一手教人稱羨的好廚藝。當晚，我們都醉了，三個人的臉上，紅紅的，看見他們兩人熱情的握緊雙手，我竟然有一種放心的感受。也一直以為，他真的如願，幸福一如王子和公主。等到輾轉聽到他離了婚，然後一個人帶著孩子，也是這一兩年的事了。

泡了一杯很濃的杏仁茶。
「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很辛苦吧？你就帶著他去洽公？不怕人家笑你啊？」我企圖想化解這尷尬。
「剛開始會啊。」你很認真的回答，「後來，大家就習慣了，還說我是好爸爸。」你看著正熟睡的孩子，笑著說。「剛開始他會吵著想回家，後來我就帶他去買一些書，後來，他很乖，常常一個人坐在看書，不吵不鬧。」

「有一次，我跟一個客戶起了衝突，回到車上還一直罵個不停。他竟然對我說了一個恐龍不噴火的故事，說一個恐龍愛噴火，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再噴火了。我也不記得全部的內容，只是覺得這孩子很有趣，他用他的方式來安慰我。」

他坐在床沿，看著孩子熟睡的模樣。那面容輕易透露出滿足和驕傲，令人羨慕。

送他離去。看著這一對父子，好像看著一對大小恐龍，蹣跚離去。其實恐龍噴不噴火並不重要，這孩子長大時也許並不記得這故事，但是我想，這多情的父親會記得，在他最沮喪的時候，在他身邊有一隻小恐龍，努力的學噴火，用那微弱的小火企圖想溫熱父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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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Viv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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