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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5 01:49:11| 人氣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忘記了-妳的回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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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妳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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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數會出現的--你的空白



很少會用流水帳的方式呈現我的文字,那樣的方式看不到想要表達的重點,只看到事情的經過。不過,現在我想要陳述的,也就只是時間流動的經過。

端午節的假期,預計在高速公路的旅途中劃下句點。上車坐好後已看不到你的背影,九點四十分,筆下的句點有了開端,我卻有種冥冥不安的感覺。

十點,你抵達家樂福,斷斷續續的電話裡有著好心情,最後扛了一袋衛生紙、一罐家庭號牛奶、一小包鴨賞、一雙拖鞋以及你最不情願卻仍幫我買的產婦用衛生棉,結帳之後你打給我,一直哀號那包又大又明顯又讓你難為情的衛生棉,順帶提起結帳金額。十點四十,你準備騎車回家。

不安緩緩擴大,我很想多心地要你騎車前打給我,卻怕你覺得”報備”太多而作罷,一個人在高速公路上,呆看著流動的公路努力抑住自己的不安。

十一點,電話響起,接起電話,我笑著問你怎麼那麼快就到家?你沒有回應,我開始害怕。”我出車禍了”...你說。

我按耐住焦急的心,詢問你的身體狀況與事情經過,你卻呆滯機械地回答我相同的話:「我好像出車禍了,褲子破了,手有擦傷,嘴角有點痛。」我問你在哪,能不能回家?你一概回答不知道、不記得。

在車上的我幾近崩潰,眼看就要下交流道,我要妳乖乖等我電話,下車後與蒨和花聯繫,火速買了往南崁的車票,花冷靜地告訴我去打119,蒨正收拾的東西往車站奔來。

我在車站一邊快速地收拾東西,一邊讓蒨跟你講電話,蒨哄著你將機車熄火,十一點四十分蒨送我上了車,我慌得已經忘了要打119,心裡焦急萬分,幸好蒨再次提醒我,我與119聯繫,將基本資料提供過去後,再次撥打你的電話卻直接轉入語音,猜想你的手機沒電,只好坐在車上,盼望路途能縮短一點。

十二點二十分,桃園縣消防局來電,說是繞了兩圈卻沒有找到你,質疑的語氣認為我在誤報,心裡又急又氣,只好一直拜託他們多繞兩圈,恨不得客運能再快點,讓我趕至你的身邊。

十二點五十分,消防局再次來電,告知我已找到你並將你送至醫院,我記下了醫院名稱與計程車叫車電話,並與蒨、花連絡,報個平安,等著時間跟我賽跑。

凌晨一點四十分,計程車將我送至醫院急診室的門口,匆匆踏進醫院詢問護士,走進你的床邊,你呆楞地拿著沒電的手機撥打著,滿臉疑惑地看著我,我輕聲哄道,老公公,我來了,不怕不怕唷!

醫生說你頭部有受創,已照過腦部斷層但仍需要觀察六小時,告知我注意事情之後,將你送到觀察區。

此時的妳不斷詢問我重複的問題:「今天幾號?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撞到人了嗎?別人撞我還是我自己摔車?為什麼我會摔車?車子在哪?車子是不是毀了?你為什麼在這裡?誰跟你說的?我家人知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知道你會知道?......」

與花和蒨報平安之後,我重覆著回答你的問題。護士說你的血壓過高,這樣情況不太好,於是我想盡辦法轉移你注意力。

”老公公,我是誰?”.....呆滯的眼神看著我,機械式的回答著「老婆吧,我想。」我問了很多問題,你都說不記得。心裡流淚,誰能跟我說該怎麼辦?慌亂之於,我隨口問了你在外面有沒有別的女人,你卻突然轉頭看著我,義正嚴詞地跟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我這種問題。」

而後又任性地要我回答那些重複的問題,即使我和蒨已經跟你講了百餘遍你仍不記得,你察覺自己的空白顯得很慌亂,我卻疲憊地無法說話,搖搖晃晃的將問題的答案寫下,倒在旁邊的椅子上短暫睡去。那時凌晨三點半。

清晨四點,你把我搖醒,你睜著雙眼不肯睡覺仍舊想問我重複的問題,我不理會想讓你睡覺,你卻咬著我的食指不讓我睡,我只好繼續哄你,你的血壓仍是很高,不過有稍微降一點。扶你上廁所之後,你說腳踝很痛,將襪子脫掉才發現你的腳踝淤血腫大,醫生下order照X光,等到護士跟我說你的骨頭沒有問題之後,我又昏沉地睡著。

早上五點,在急診室裡走來走去,空氣沒有溫度,縱使喝著熱水也令人發抖,我故意不跟你講話想讓你趁機睡著,希望睡著之後你的血壓可以下降,再打電話給蒨,她擔心地整夜沒睡,我要她去休息。

六點,護士說你的血壓已回復正常,等到六點二十分,打電話給你的表姊說明狀況,而後讓你跟他們通話。

七點十分,將電話拿給你讓你請假,去樓下買了早餐將你餵飽之後,跟護士借了床在你隔壁睡去。

九點,你的同事來看你,無力地與他聊天。

十點多,你至眼科會診,醫生做了視網膜檢查,確定當下沒事之後,十一點準備批價出院。

十二點多,回到了你房間,將你梳洗一番,你吃了皮蛋瘦肉粥後沉沉睡去。我開始收拾房間、準備你回高雄的行李並與機車行連絡,休息片刻,直到下午六點你的同事來訪。

之後的事情你大多有印象,我就不多寫了。

即使當下勇敢地不掉淚,卻在敘述的現在感到極度不安。那種焦急不安,怕是只有趕到急診室的人才能體會吧!

還是一句話,真的記不起來就別想了,即使那很令人不安;因為抗憂鬱劑我也失去多年空白,你不也要我別去想了嗎?

你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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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若不是妳勇敢的、冷靜的找人救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會變成怎樣了...

台長: ZO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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