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長野,三宅放下還在神遊中的坂本趕忙的跑向他。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沒有,是我來早了。」長野邊說邊看向三宅身後的坂本。
「這個時間不會打擾到你吧。」
「不會,不過開店還要做一些準備,你先進來店裡吧。」
坂本拿出鑰匙開了店門,請長野入座後就進到廚房做一些準備,三宅也開始整理起店內的環境。
看著忙進忙出的二人,長野邊拿起筆記本邊做一些記錄,這是他的習慣,在開店前就先到店裡觀察,可以讓自己寫的東西更深入。
沒一回兒時間,三宅已完成工作,倒了一杯水坐到長野的面前。
「平常都只有你在幫忙嗎?」
「嗯,反正人也不多。」
「可惜了,這樣的美味。」
「你也這樣覺得吧,老頭的手藝應該獲得更多人的讚賞的。」三宅激動的抓住長野的手,完全沒注意後方的來人「哎喲,你幹嘛打我的頭。」
「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叫我坂本,而不是老頭。」
「知道了啦。」
三宅不甘願的扁嘴,但仍不忘小小聲的偷罵一句。「臭老頭。」
看到這一幕的長野忍不住笑了,「你們的感情真好。」
「哪有。」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著,更惹得長野大笑。
這樣的長野讓坂本又再度失了神,完全沒注意到長野接下去的問題。
「坂本、坂本!喂!老頭!」
「做、做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長野在問你話耶,酒還沒醒啊?」
「沒有啦。」坂本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才將眼神從長野身上移開。
「你是宿醉嗎?那我今天會不會太打擾了,要不要改天。」
「不用、不用,我沒事。健,麻煩你幫我泡二杯茶。你還是喜歡喝茶吧?長野」
長野點點頭,不曉得是不是太在意坂本的狀況,讓他忽略了坂本問話中那個”還是”的含意。
「你看起來臉色真的很不好,這樣吧,我有學過一點點解宿醉的指壓法,我幫你試試。」
邊說長野邊起身,坂本還來不及婉拒時,已感受到長野雙手傳來的體溫,那一股熟悉感讓坂本心跳加速,他想拒絕這份柔情但又不捨開口。
「你的肝不好」
「嗯」
「酒要少喝一點。」
「嗯」
「腸胃的狀況也不是很好。」
「嗯」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飲食要正常。」
「嗯」
長野邊按壓著坂本頭上、肩上的各個穴道,邊指出他身上的一些問題。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對才見過一次面的坂本如此的關心,長野說不出個所以然。像是出於本能的,他做著平常不熟悉的事,說著平常不熟悉的話,對於一個不熟悉的人,他的表現顯然是有點超出自己的正常範圍了。
「坂本,你的臉色看起來紅潤多了耶。」送上二杯熱茶,三宅看著坂本泛紅的臉,忍不住稱讚長野「你真的很厲害耶,又會寫書、又會指壓。」
「這沒有什麼啦。」結束按摩的動作,長野拿起桌上的一杯茶遞給坂本。
「喝點熱茶,精神會好一點。」
「謝謝。」不敢去看這樣的溫柔眼神,坂本低著頭接下了茶。
好像有點反客為主了,三宅看著這怪異的一幕,忍不住開口「喂,坂本,人家是客人耶。」
「沒關係的,健。」長野搶先開口幫坂本解了圍。「對了,我可以這樣叫你吧,健。」
「可以、可以喔。」被自己崇拜的人這樣叫著,三宅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了。
被這樣天真的笑容所感染,長野拍拍三宅的頭,然後像是在教導小孩一樣的對著他說「我們要關懷弱勢的人,特別是失智老人喔。」
「失智?」「老人?」「誰啊?」
坂本頭上冒出一連串的問號。不解的他在看到三宅跟長野大笑之後,總算明白話裡的含意。讓他不禁在心中嘆息「怎麼這個人的毒舌這塊記憶不消失啊。」
沒時間讓坂本嘆息。雜誌社的攝影師進到店內後,長野就遞給了他一張菜單,接過手後坂本趕忙進去廚房做準備。在廚房裡邊忙著他也沒忽略到長野指揮著攝影師的模樣,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那自信的神情,沒有相當的努力是到不了今天這個地步的吧。
簡單的拍攝之後,客人陸續的上門,得到坂本的許可之後,長野也訪問了幾位用餐客人的感想,不只是主觀的評論,客觀的論調也十分重要。這樣忙了一陣,送走了攝影師後,長野坐在吧台,休息片刻。說是休息,眼光卻很認真的盯著廚房裡坂本的動作,依據他這些年來的採訪,看過各個大廚的手腕,坂本的成就不該只是這樣的,所以在客人走之後,他好奇的對坂本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手藝不錯,有跟什麼師傅學過嗎?」
「嗯,我以前有在櫻楓學園待過。」
「櫻楓學園?你也在那邊待過?」
「嗯。」
聽了坂本的回答,長野更不解了,據他所知,櫻楓學園出來的人不是什麼高級餐廰的大廚,就是什麼名店之類的店長,像坂本這樣他大概是頭一次碰到。
「我可以問一下你開這家店的動機嗎?」
「動機?」坂本看著長野,心中很想回答是為了他,但開不了口。
轉個念頭,坂本反問「長野,你吃東西的時候幸福嗎?」
「我喜歡看人吃自己料理時的模樣。曾經我擁有過那樣幸福的笑容。」
長野沒忽視掉坂本說這句話時的黯然神情,有些什麼哽在自己的喉頭,讓他無法再繼續問下去。
坂本的曾經..那是什麼樣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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