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再談張愛玲＠拾掇散落的光與影

2004-12-28 20:04:29| 人氣1,4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閱讀筆記】再談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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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一個作家如張愛玲一樣的幸福，從上半世紀開始直到一九九五年殞落於洛杉磯，總有人一再地書寫張愛玲，提及張愛玲。儘管有如蘇童這位大陸作家，曾如此「痛恨」過再次閱讀張愛玲，只因讀了第三次就不免「張腔」起來，而避之唯恐不及；再如王安憶宣稱自己不像張愛玲、不學張愛玲，然而總不免在海派作家中將王安憶與張愛玲做一番對比與等同端視。

從沒有讀過張愛玲作品的，決不知道張愛玲在中國文壇所具有的地位；讀了張愛玲作品的，又絕對不喜歡張愛玲筆下的男女眾生相，這一群群的男男女女處在都會世俗裏最自私、庸俗、令人不耐的活脫脫現實中人。張愛玲將都會中男女最實在的表象以尖刻清冷的文字，從不讓讀者作夢，硬生生置入眼簾的是自己身影的再演出。過度清晰的讓讀者沒有距離感的看清自己最鄙陋、粗俗的一面。這也是為什麼讀完一次張愛玲，再也不敢重新翻閱的原因，張愛玲總將讀者推進現實，赤裸裸的現身。大家痛恨著張愛玲，卻又忍不住喜歡張愛玲。她的文字拖拖沓沓、沒完沒了的敘事方式，磨盡你的性子，告訴你人生的真相；又往往冷不防的提醒著你，人生盡是齷齪、見不得人的羶腥情仇怨懟，沈潛在周遭，湧動在骨子裏，有一天身為讀者的你，絕對會碰觸到自己最敗德的模樣。

張愛玲召喚讀者靈魂的絕非是積極、澎湃的人生光明面，帶著幾絲頹加蕩的痛楚，無奈的延延宕宕的，得過且過的生活狀態。有一天當讀者俯拾檢視自己的人生時，張愛玲已經藉由小說一一的刻印在你鮮明的記憶，讓你無所遁逃，因為你正是她筆下苟且偷生的族群，殘喘在都會角落苟活的俗氣男女群相。為愛情欲仙欲死、為生活為未來斤斤計較，苛苛扣扣，算計著這樁戀愛婚姻買賣合不合算，值不值得拼上一命。正當算盡機關後，張愛玲昭告的是虛無的靈魂的死亡。你是那隻死在屏風上的蝴蝶，再怎麼炫麗光彩煥發，你只是一隻死去的蝴蝶，甚或是那黏在衣上的飯粒，惹自己嫌惡的存在。回不了頭的蒼茫，走向無光的所在。

當哪天你被召喚了，千萬不要吝嗇自己的感官，就在最卑鄙齷齪的同時，你尚可感安慰，因為張愛玲筆下的小說人物足堪慰藉，因為他們正活生生的上演著人生。

我要檢舉

台長： zora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