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懂啦,我們老夫老妻了…』
因為突然想吃鱈魚香絲,和蝦味先,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蝦味先的名字,老爸打電話回家,使用call out求救法,結果就是討老媽一頓好罵。
我一回到家,老媽就沒好氣地說,‘‘你爸一直打電話來煩,已經打了四、五通了,哪有人這樣的,說要吃4包魷魚絲跟1包蝦味先,開玩笑,他一個人哪吃得了這麼多,各拿一包去就好了。’’一直碎碎唸。
我正要去櫃子裡找,老媽就說,‘‘魷魚絲他牙齒咬不動啦,拿鱈魚香絲給他’’我偷偷多拿了一包,媽媽看在眼裡,沒多說什麼,我就趕去醫院了。
老爸的飲食習慣是少量多餐型的,半夜會餓,怕護士小姐不肯幫他泡牛奶,所以常常要我們買蛋糕、餅乾給他,有時候會突然想吃小籠包或是油條,我跟姊姊都盡可能滿足他老人家的需要,可是也經常為了晚上買不到某些東西而苦惱,他會指明要什麼口味、或上面加了什麼…可是他老人家記憶力不好,會忘記了那種他想吃食物的名字,或者是張冠李戴把水蜜桃說成哈密瓜、綠色說成橘色,所以通常買去了,我們都還會問他,是不是這個?好像考試。前兩天老爸就突然出個考題說要什麼上面有瓜子的蛋糕…
還是老媽了解,我拿出鱈魚香絲問,老爸就開心地說‘‘對了,就是這個。’’還好我沒拿魷魚絲來。
擔心老爸挨老媽刮之後感到難過,正準備要逗他開心,後來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老爸是笑著跟我說‘‘我今天打電話回家,結果挨了妳媽媽官腔’’
我自作聰明想了個方法,勸老爸以後想到什麼先打給我或姊姊,不要直接打回家,就不會挨罵了。沒想到老爸竟然回說,『妳不懂啦,我們老夫老妻了,妳媽她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我真是枉作小人了,搞半天,老爸根本就是存心的嘛。老爸想聽媽媽的聲音,故意打回家找碴,我竟然這麼不識相,差點破壞了他們的浪漫.
後來我們聊起姐弟戀的話題,老爸突然爆料說,這從以前就很普遍,像他以前在大陸也曾訂過婚,對方大他四歲…我調皮地問:那她跟我媽誰漂亮?
‘‘當然是妳媽媽’’
哈!老爸一定怕我回家亂說話吧?
老爸倒是勸我別找年紀比我小的,理由是--等妳生過兩個小孩之後就會老了,所以找年紀比妳大一點的。
這樣啊,老人講話還真是有智慧。
突然想起不知道誰說的,老一輩的人的關心方式很特別,比如說下雨她擔心你感冒,說出嘴的卻會是‘‘外面雨這麼大,你不帶傘是打算被雷打死啊?’’聽不懂的人會覺得刺耳,可是話裡的真正意思,是頗令人玩味的,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樣的方式是一種幽默呢。
2004/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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