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 木 直 人 與 須 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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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重要的人嗎？
有深愛的人嗎？
如果有一日深愛的人即將面臨死亡
妳......會如何？

如果有一日
醫生告訴你
你只餘半年的生命
你......會如何？

寫遺書？
安排身後事？
還是傷心哭泣？
怨天尤人？

什麼是死亡？
是永生？是輪迴？
還是......愛留人間？


高校教師是一部探討死亡的戲碼，最終的結局，談的是死亡的美學。

野島伸司大師在官網中提起，本來最初的想法並不是如此，只是後來深慮到了男子與女子對死亡的觀感，所以選擇了這樣的結局。

男子追求的是死亡的美學，比起苟活，身為男子的選擇的是死亡。所以藤村老師選擇以死謝罪，幾乎是自己撲向拿刀的悠次，還為紅子錄下了悠次懺悔的聲音。然後臨死前在電話裡告訴湖賀，要繪美老師與紅子別再憶起他，給她們看他過去犯下的罪行的錄影帶。

『所有的一切都要結束了，我終將消失。』

電話裡藤村向湖賀述說自己的過去。在自己面前意外身亡的未婚妻，無法自贖的自己如何成為高中教師，自己又是如何強暴自己的學生，又是如何的懺悔，如何的想贖罪。在悲切的懺悔聲中，藤村老師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再度面臨死亡恐懼的湖賀，知道下一個順位將是自己。沒有參加藤村老師的葬禮，雛與湖賀去了新瀉的瓢湖看天鵝，丟棄了所有的藥物的湖賀知道這是一趟最後之旅。

湖賀留下雛獨自回東京，獨自拄著柺杖回憶了他與雛曾經共度時光的學校、遊樂場之後，最後獨自靜靜的坐在公園的水泥管中，心平氣和的準備迎接死亡，直到雛找到了他。

『把我當成美好的回憶，然後將來要幸福的去結婚.......』

與雛做了這樣的約定的湖賀，靠著雛，湖賀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天空中響起了直昇機的聲音，百合子醫師出動了救護直昇機，是雛通知了醫師。

『是她的希望，無論是什麼形式，她都希望你活著。』

『如果你不願動手術，或者，她將隨你之後而去。』百合子醫師對湖賀說。


鬱鬱不樂的笑容裡，湖賀有著無限的溫柔。

躺在擔架裡臨上飛機前的郁巳，給了雛一個堅定的目光

我愛妳.....


無論是什麼形式，都希望深愛的人活著。

或者，活著就是代表希望，女子的心中是這麼想的。

最後在醫院裡，等在手術房外雛努力的縫製了一個女生的祈晴娃娃。

然後，手術房的燈熄了。


雛獨自一人來到新瀉的瓢湖，手上拿著一男一女的祈晴娃娃。

『老師，你相信奇蹟嗎？』

『以一個數學老師或一個物理學者的身分，我不相信。』

『我相信喔！』

『妳真是什麼都相信哪～』

雛憶起了在湖邊的最後一段對話，湖賀的聲音裡有無限的溫柔。


只是，沒有人知道，湖賀現在如何了。

或是在醫院裡，或是已化為宇宙的星塵.....

努力地在乾坤天地之中，尋找他曾經認真計算過的─

兩顆星塵在宇宙中再度相逢的億萬分之一的機率。



後記：

過去有一些年間，我曾陪重要的親人進出醫院。

最後的一兩年，親人常常一進醫院便不知回家的時間是何時。

望著意識清楚的親人手腳被綁，喉中差管，背長褥瘡....

那哀求又溫柔的眼神，除了不忍還是不忍，已不知是救命還是救人。

大年夜看著隔床的老人被急救，嚥下氣，看著他身邊沉默哀傷的親人

我已不懂生死為何，直到那個別離的早晨到來。

生或死都傷心欲絕，我終於了解。


愛情革命說〝生離〞，高校教師談〝死別〞，這是兩齣所愛的戲劇。




2002/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