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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14 23:29:43| 人氣1,2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推動輪椅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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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

黃昏時刻的景色，總會令人聯想到終結的降臨，

但是當愛情已成為一種相互扶持的依賴時，

夕暉的映照；遲暮的餘溫，

往往勝過艷陽當空的熾烈逼人。

【開麥拉】

　　傍晚時分，在森林公園的某處入口，出現了一位銀髮冉冉的老先生，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婦人，動作遲緩地進了公園。

　　「我足足痛了兩天，才把女兒生下來，但是你竟然沒有在我身邊陪我……」坐輪椅的老婦人，一路上難過地指責著身後的老先生。

　　「對不起，我在國外開會趕不回來，真的很對不起啊。」

　　老先生邊推著輪椅，邊忙著陪不是。他知道每當黃昏來臨之際，腦袋有點糊塗了的老伴，總會莫名地跌入記憶的混亂時空裡，忽而年輕；忽而蒼老，有幾次，老伴甚至像個娃兒般啼泣了起來。

　　「那我交代你買的書包，你買了嗎？兒子明天要上學了啊！」

　　「買了；早買好啦！兒子明天會背書包上學的！」

　　老先生苦笑著回答，心想都已經當上大學教授的兒子，又被老伴給拉回七歲那年去了。

　　公園旁的交通要道上，一盞盞路燈慢慢點著了。老先生推著老伴，來到輝映著夕暉的池塘旁，他記得就在這個位置上，當年有一座「國際學舍」，他和老伴就是在這裡初次相遇的。

　　「我那時候穿著打扮一定很土吧？」看著微風輕拂過池水，老婦人忽然悠悠地問了一句。

　　「什麼？妳是說哪時候？」老先生狐疑地想著，老婦人是不是已經神遊歸來了呢？

　　「就是我們在學舍書展上相遇的那一次啊！你忘了嗎？那時候你剛唸完碩士，看起來就是個書呆子，呵呵……」

　　「妳真的還記得啊！」老先生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起來。

　　「當然記得啊！你一定恨死我了！」老婦人嘆了一口長氣，望著池裡的一對天鵝，神智似乎又混亂了。

　　「要不是我耽誤了你，你現在應該是個住在波士頓的大學教授了……」老婦人聲音有點啞了。

　　「那兒有什麼好啊！我喜歡待在這兒呢！」老先生伸出一雙乾癟的手，越過輪椅握住了老婦人的手。

　　「因為在這裡，有妳陪著我呢！」

　　老婦人吃力地從輪椅上側著身子，眼眸迷濛地仰望著老先生的臉龐。那些早已流逝的時光，在這個畫面裡彷彿被凝結住了。

　　「回去吧，該沖牛奶給女兒喝了！」老婦人慈愛地說著。

　　老先生答應著，開始推著輪椅走向最近的出口，看著老婦人滿頭的銀髮，心想女兒都已經快要升級當祖母了，老伴這會兒大概又遊逛到四十幾年前去了吧？他微微笑了笑，突然覺得陪著老伴散步，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大嘴巴箴言】

　　「老伴」的定義，就是「老來有個伴」。

　　當人們事業「如日中天」時，鮮少人會聯想到「日薄西山」的景色，也因此常常忽略了身邊最重要的人兒。但是，隨著年華的老去，再如何輝煌的成就，也比不上一個；默默在身後為您持家的老伴來的重要。沒有了老伴的犧牲奉獻，也就沒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以及一段段耐人尋味的共同回憶。

　　或許有一天，當您發現一切的繁華盛景，都只是一場過眼雲眼時，您會以一顆寬容的心，去陪伴您珍愛的人，安詳地共渡餘生。

　　能有個牽著手，一起走完人生最後路程的伴侶，應該可以讓您欣慰地說一聲：「此生無憾」！


P.S

不要以為森林公園的池畔只有鱷魚出沒，那裡還存在過擁擠的眷村；以及一段屬於老台北的生命回憶。



－本文被登載於《TOUCH ME!從你愛我的那一刻開始》（檢書堂，2002），頁8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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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野馬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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