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3-03-02 22:38:46| 人氣25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勞工博物館系列】曼徹斯特人民史博物館館長訪問錄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專訪 英國曼徹斯特「人民歷史博物館」館長尼克‧曼斯菲爾得(Nick Mansfield)

by 邱花妹


2002年10月24日,我們拜訪了位於英國曼徹斯特的「人民歷史博物館」。館長尼克‧曼斯菲爾得(Nick Mansfield)花了一整個下午接待我們。在博物館館長的帶領下,我們穿越「勞工歷史檔案與研究中心」,走進博物館的儲藏室,在一箱箱標示清晰的收納箱裡,館長時而秀出各種珍奇異寶:布萊爾的個人檔案、英國共產黨收藏的保守黨向工人喊話的海報、工人藝術家撼動人心的畫作。在旗幟與繪畫收藏室的一角,一位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埋頭在他的電腦建檔工作,與這些珍貴的歷史物件與史料,一起面對擁擠與潮濕保存的難題。在「紡織品保存工作坊」,我們看到諾大的方桌上,攤平的一幅1830年代,英國礦工的政治旗幟,專業的紡織品保存工作者,正努力維修旗幟中心一個個小礦工的身影。在隨後一個半小時的專訪裡,館長更知無不言地告訴我們經營一個勞工歷史博物館所面臨的各種難題與挑戰。


※博物館的誕生

問:可以請你先談一談你們博物館籌備的歷史嗎?

答:光這個主題,我們就可以談一整個下午!這個博物館成立於1970年代,由一個勞工運動團體組成,他們視博物館為一個運動組織,是勞工運動的一部份。因為他們沒有博物館專業運作的能力,因而許多他們收藏的物件後來發現嚴重受損。持平地講,他們其實是一群對收集勞工歷史有興趣的人,他們收集許多口述歷史、收集合作社運動的歷史。這個博物館掙扎地生存在倫敦,但是因為沒有錢,最後還是關掉了。之後有好幾年,他們的收藏品被置於非常糟的保存狀況。然後,曼徹斯特市政府對這個主題有興趣,就像你描述的,高雄市政府的狀況,所以,他們將一筆基金與博物館計畫書彙整在一起,交給博物館的信託管理人,於是我們在曼徹斯特成立這個博物館。
這個博物館佔據兩個建築物,總部設在這棟建築,一方面因為它有勞工運動的歷史意義,另一方面,它是曼徹斯特市中心再生的一部份。所以,我們有了一些錢匯集起來,有建築物、有企業家、曼徹斯特市政府的參與,有這些我們稱為「歲收支持」(revenue support)與「持續性支持」(ongoing support),來自大曼徹斯特地區十個地方政府。

※提計畫 找財源

問:可以請你談一談你們博物館的運作情形嗎?你們的經費來源是什麼?

答:英國的博物館結構非常複雜,只有很小比例的國家博物館從中央政府得到運作經費,他們大約只有10%。這類博物館通常是在倫敦的知名博物館,像是大英博物館(British Museum)、維多利亞和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只有最近,中央政府才給地方博物館一些經費,但即使這種經費都是間接性的經費,也就是「計畫經費」(project funding),你必須提計畫,做特定的主題,雇用短期員工,這常使得狀況變得非常複雜,令人覺得非常沮喪。像我們,就是這種所謂的「部分經費來自歲收的博物館」(co-revenue funding of museum)。我們約有一半的經費來自地方政府,所以,我們必須從許多其它部門找經費,有些經費來自工會,但是那不是很多,他們並不是那麼有錢。我們還有些經費來自合作社運動與信託基金。

當我們要成立時,地方政府給我們博物館的本金大約是一百萬英磅,這筆錢用在組織這博物館的兩個據點。我們總部這邊開始於1990年,展館那邊開始於1994年,因為我們只有非常小的資本預算,所以我們須要從其它地方找錢。

我們有很大比例的經費來自「歐盟」,我們有些補助來自「都市再生計畫」等等。現在英國的狀況是,所有博物館的經營都因為「全國樂透」(National Lottery)的一筆基金而受到改變。我們目前有一筆小額的樂透基金,我們正在尋求從樂透基金得到更多經費的可能。樂透基金給我們的經費不是依年度計,而是視計畫而定。你或許在我們的展館有看到,像是「玩你的局」(Play Your Part),讓參觀者投票這類的互動式設計,就是靠樂透基金做出來的。這整個計畫持續了兩年。然後,我們做了另外一個計畫,我們稱為「全國旗幟調查」(National Banner Survey),這個計畫持續了十八個月,調查了英國所有工會的旗幟,計畫經費也來自樂透。但申請這些計畫經費,你必須面對非常官僚的體系,你必須進行評估,必須在每個階段呈交報告。

象徵性的權力決策 自主的博物館運作

問:那你們的決策體系是什麼?

答:英國博物館的結構很複雜、很不同,我們有慈善機構(charity)與信託機構(trust),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有這些系統。慈善機構據有法定地位,是非營利組織。博物館不是營利組織,因此政府給于我們特定的稅金免除(tax concession)。所以,我們博物館的結構是,信託與信託管理人組成的委員會是最高決策機構,我們的信託管理人有些是勞工運動者,有些是地方政府的代表,有些是英國總工會(TUC, Trade Union Congress)的代表等。這些信託管理人一年只開三或四次會議,這意味著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有更大的自主性來運作這個博物館,這給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特別是資深的工作人員,很大的自由,但也賦予他們極大的責任。

問:你提到你們的信託管理人一年只開會三到四次,這賦予你們很大的工作自由度。我們在思考我們博物館的決策體系,希望我們的決策體系能民主、有更多勞工參與,但我們同時知道,這樣的想法在實踐上,或許有許多困難。

答:你的問題涉及兩個面向,一個是決策體系如何運作,一個是決策如何形成。我們的體系奠基在信託(trust)、信託管理人(trustee)與資深的工作人員的互動間。信託管理人必須要信任博物館的管理人,讓他們可以做事,同時,我們有幾項政策在執行,包括,我們會確實寫下來信託管理人要我們做的工作,這麼做是很費時,但是這是創造信任所必須做的一部份工作。像我們的發展計畫,就都經由信託管理人同意。我們每三到四年,就須要擬一份發展計畫,我們提出草案,在擬草案的階段,有些信託管理人就已經參與其中,他們見證了這個過程,最後,他們都簽名同意我們的政策將怎麼走。

論及民主的問題(笑),其實我們做的不是真的那麼民主,我們很難做到。某種程度來講,我們是很非正式、很友善的組織,沒有科層官僚在這個博物館內,管理者很少,很多工作人員有問題會跟副館長直接報告。在我們民主的、非正式的組織運作裡,我們工作人員運作地非常好。

至於正式的、代表性的管理實體,那些來自外面組織的信託管理人,你可以看到他們大部分是男性,我們之前有比較多女性,但是她們都退休了。另外,你可以看出來,這裡面沒有政治人物,一旦他們之中任何人變成部長之類的,他們不能繼續當信託管理人,我們曾經有很優秀年輕的女性信託管理人,她後來必須卸職,因為她變成公職。

基金與慈善機構的工作,必須遵守幾項法定規範,我們必須滿足這些對合法組織的要求。有幾個組織有權利提名我們的委員會。例如曼徹斯特市政府代表,代表的是地方當局,人們並不投票選這個人成為我們的信託管理人,而是由地方政府提名他們的代表。在這種制度下,至少地方政府、工會、地方社區在我們博物館運作過程,都可以有他們的聲音。我們有一些支持性的組織,他們有時候給的意見太過理想,也會給我們很多困擾。因為你們的政治文化或許跟我們很不同,所以我恐怕很難在這方面給你們太多建議。

問:你們維持一種類似權力平衡的東西?

答:我只能說這是非常典型的英國博物館的結構,不管是中央政府所屬或慈善機構性質的博物館,都有類似的結構。

問:到底誰提名這些信託管理人?

答:如果有些信託管理人變老或過世,這個信託管理委員會的人會提名新的信託管理人。有些團體有權利提名信託管理人,包括英國總工會、曼徹斯特市政府、博物館聯合會(Museums’ Association),這是博物館從業人員的專業團體,以及地方性的、大曼徹斯特地方政府聯盟(Association of Greater Manchester Authorities)。這些團體有提名權,他們提名出來的人再於委員會裡提名一些個人。這些人多數跟勞工運動有關,他們有些是退休的工會運動者,像Michael Foot 以前就是工黨的領導人。又如Jack Jones是很有影響力的工會領導人,他從1978年就退休了,但是他又繼續成為年金者運動(pensioners movement)的領導人,他明年就要就九十歲了,他是很了不起的人!就是這些重要人物成為我們的信託管理人。

問:所以,他們擔任這些職務,象徵意義比實質意義大?

答:可以這麼說。

問:你似乎是運作這個博物館的首腦,你的權限可以大到什麼樣的範圍?

答:我已經跟我們的信託管理委員會一起工作將近十三年,他們之中有些人提名我擔任這個工作。最困難的工作是讓他們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其實須要很多不同專業的人,像是媒體、行銷等背景的人。我們多數的信託管理人都是高度政治性或非政黨的政治性人物,我們現在也些人來自其它背景,但我們多數仍是跟勞工運動有關的人。像我們現在有一位很成功的企業主,但他必須是很左的。我們也有一位信託管理人是在BBC(英國國家廣播公司)工作,他年輕時也曾積極參與勞工運動。我們另一位信託管理人是出版商,但同樣的,他是工黨黨員。但我們確實有些代表來自其它政黨,現在有一位代表是自由民主黨的,我們目前還沒有來自保守黨的代表,但是未來,誰曉得(笑)。

問:保守黨對這個主題不會感興趣吧!?

答:我們也曾經辦過有關保守黨的展覽,開展時,也請保守黨的領導人來,但是,要從他們那裡取得經費,是非常困難的(笑)。所以,你可以看到跟其它的展覽比起來,這個展覽的海報看起來有多簡陋。這個展覽是在1997年大選之後不久,當時保守黨剛失去政權,沒人想知道保守黨。另一方面,工黨的領導階層對我們做的事情並不是那麼感興趣,我們要得到任何經費只能靠自己。我們能做的是證明我們的專業能力,使我們自己被接受,以得到中央政府的計畫經費,這是所有博物館都可以去爭取的。部分我們的信託管理人會運用他們在工黨裡的政治關係,去聯繫一些可能對我們的工作有興趣的政治人物,以幫助我們得到一些經費。這些事情,遊說、影響力、老套的政治等等,我可以說這個主題說一整個下午,這些事情也常讓人非常沮喪。

問:這是你日常工作的一部份嗎?

答:對。我只能說,我們有一些特色與優勢是其它博物館沒有的,但我們仍必須在取得任何經費前,證明我們的專業能力。當前的執政黨(新工黨)不會給我們任何經費,如果我們不能證明我們的專業能力。你們的情況或許不同,我不知道。

問:你們的狀況是,你們已經進入一種市場競爭的博物館生存法則中?

答:恐怕是的。

問:我們的狀況不同,我們現在或許有政府的支持,但是長期而言,如果我們無法證明我們博物館運作的專業能力,同樣會招致許多批評。

答:沒錯,特別是,你們博物館計畫是由目前高雄市執政的民進黨所支持,這計畫跟民進黨有比較親近的關係。我有些在其它博物館工作的同僚,我知道這是大家共通的問題。我在芬蘭的同僚,他們的博物館就蠻受制於芬蘭的社會民主黨,那是種很妥協的狀況,如果是我,我會覺得很難做。

問:回到決策體系,所以你是信託管理人提名的?

答:對,他們只提名一次。

問:那你的任期呢?

答:原則上我可以一直做到退休。如果他們認為我做得不好,他們可以叫我走。但是,技術上,我可以一直做到六十五歲。不過,這種任期、提名的問題,在我們的工作文化中,不是什麼問題。


※推出展覽 累積館藏 持續維護建檔工作

問:可以談談你們博物館在籌備階段所做的工作嗎?

我們的建議是,不要設法同時做每件事,你們必須慢慢把事情做起來,而非急著讓整個博物館建築物同時開張。你必須投入很多資源在非常基礎的博物館工作,像是收集收藏品。你必須花很多功夫在建檔、保存物件。比如我們從倫敦時代的博物館接收的館藏品,收藏的狀況很差,我們必須先將所有物件建檔,並且妥善維護、處理。儘管我們這裡的展館確實蠻快就開放了,但我將不會建議你們急著讓博物館開幕。

我們做了許多短期特展,因為我們必須不斷提出有趣的計畫,持續有新的收藏來豐富我們的博物館。我們有大量的館藏品,來自工黨與英國共產黨,這不只包括他們所有的檔案資料,還包括一些物件、旗幟等等。我們有大宗的收藏品進來,也有個別收藏品進來,也有來自一些團體捐贈、規模不大不小的收藏品。你可以看到我們辦公室外面走廊掛的一些店員工會、足球員工會、音樂工會的海報,你或許在邦浦屋的展館有看到一些小主題的展覽,就是有關足球、音樂、商店的。這些都是短期展覽,我們就是不斷持續這樣的過程。

我們目前有的另一項特展主題是:迦勒比海社區勞工。我們打算持續做這個主題,等我們建立新的展館時,我們會有更長期的工作在這個主題上。

我想最關鍵的工作是,在每一個收集與展覽中,呈現這個博物館的專業的一面,因為這不只將證明你的專業,也將證明給你的經費支持者看,要讓他們知道,要呈現一個好的展覽,我們必須去收集物件、必須建檔,我們必須能夠維護保存這些收藏品,然後你才能夠辦展覽。所以,你的預算必須在這些不同工作間求取一個平衡,這些工作包括我之前提到的,維護保存、檔案文件化,這些都是非常昂貴的工作,這些工作靠的都是有專業技術的工作人員。如果你要有一個勞工博物館,你必須要擁有有技術的勞工,你必須要付他們薪水。如果你沒有錢,你的工作人員常要自我剝削,我們都在做這樣的事情,這是非常諷刺的。

※工會投入不足

問:在我們的構想裡,我們設想我們勞工博物館的建館過程,應盡可能地把工會的力量拉進來,在你們的經驗裡,如果英國總工會可以參與在你們的博物館更多,事情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答:在英國,我們的工會不是真的很瞭解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或許可以與工會更接近一點。但事實是,英國的工會非常去中心化,歷史上,只有在過去二十年,我們有較大的工會,但我們一直有非常多、各種各樣的小工會,他們都極為強調他們的獨立性,他們都立基於他們自己的地方結構。我們從英國的工會得到的經費的總額很少,大約是一年一萬磅、一萬五千磅或兩萬磅,這樣的金額大概只足夠雇一個人,但因為我們必須跟他們報告,非常花時間。目前我們博物館的運作,一年大約要七十萬英鎊,然後我們或許只從工會這裡得到兩萬英鎊的補助,你可以知道這個比例有多小。或許我們可能從工會得到更多經費,但我們知道這不會多太多。

因為我們不是那種非常大眾化的博物館,我們無法靠入場費經營下去。為了找經費,我們做很多工作。然後我們發現,從中央政府的計畫經費著手是比較有利的。在我任內,我們發現中央政府的計畫經費確實是最有用的,從工會找錢,你必須做很多工作,但是能得到的經費非常少。這種情況或許會不同於台灣。我曾經跟丹麥的同僚聊過,在丹麥,他們有非常中心化的工會運動,丹麥總工會(the LO in Denmark)的主席可以直接告訴每個工會,他要給勞工博物館多少錢。

在我們的信託管理人裡,John Monks 是現任英國總工會TUC秘書長,他是讓英國總工會不至於貪污走樣的重要人物,他是非常好的一個人,他來自曼徹斯特,對我們的博物館有很深的許諾,但他常因為太忙而無法參加我們的會議。但即使有他擔任我們的信託管理人,他也曾經是店員工會的理事長等等,但是John就是不可能坐下來,叫每個工會給博物館多少錢,他就是不能做這種事,這不是英國的工會文化,英國工會的決策都是下到每一個個別工會。英國總工會有大約七十個工會加入,但每個工會都做他們自己工會的決策,許多決策甚至要下到他們地方分會才能做決定。

就這點而言,我們在丹麥勞工博物館的朋友有比較強的位置,但即使如此,他們仍只從工會得到極少的經費,大約20%。他們跟你們的計畫也有相似的發展,雖然他們有些收藏品是很有歷史的,但是他們著重在收藏更多當代的物件,或許他們很值得你們去拜訪。他們的館長Peter Louis是很好的人。如果你週末過去,我非常確定他會設法跟你見面。

所以,我不建議你對從工會得到經費抱持太大的希望。我對台灣的工會一無所知,我僅有的知識來自於你告訴我的。但如果你們的經費都可以來自工會,那我會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問:我們的工會很窮,他們連維持自己運作的經費都不夠,所以我們不可能從他們那裡取的經費。

答:我們英國總工會僅僅雇用大概八十個工作人員,我們這個博物館有三十個工作人員,所以我們不可能期待我們的主要經費來自工會。正如我之前告訴你的,工會會員中只有小數對他們自己的歷史有興趣。

問:我們或許須要一些溝通,或者說教育過程,才能讓工會會員瞭解,他們的歷史很重要,但這很費時。

答:我們很專注在要讓博物館的結構朝向比較正確的方向。我們有一個教育部門,但是我們的工作重心放在學校遠比放在工會多。確實有些工會來我們博物館參觀拜訪,比如我們英國的大工會之一「運輸工會」(G & T, General and Transportation),他們在曼徹斯特設有一個全國培育學院(National Training College),他們會來拜訪我們。另外,我們有許多國外團體來拜訪,我們總是很高興跟他們見面,但是我們沒有花非常多教育資源在工會計畫。這或許不同於你們國家的狀況。我無法說這到底是好事或壞事,我只是說,透過與地方教育系統合作,對吸引更多的參觀者是很有幫助的。

※與地方教育系統合作

問:你們如何與地方的學校合作嗎?

答:我們教育部門的工作人員的人事費來自曼徹斯特市政府。我們也雇了幾位演員教育工作者。因為我們的收藏品不是那麼容易為人們接近,很多小物件、旗子、文件等等,他們須要有人讓這些物件化為活生生的故事,我們的演員教育工作者,就做這些事。或者像一些歷史性的人物,比如黑人威廉‧卡菲特,他是工人階級在憲章改革運動(Chartist movement)中的重要人物,加上黑人歷史是很大眾化的議題,所以我們的演員教育工作者也會著墨在這類人物上。我們也做其它的重要人物,但許多以口述歷史為基礎。

事實上,要跟學校形成合作關係並不是那麼容易。過去十五年,我們有全國性的學校課程標準,每件事都必須與這套課程配合。學校或許因為經費而掙扎,他們必須準備巴士的錢才能做校外教學;他們也許時間不夠,因為還有其它事情得做等等。然後,一旦他們決定拜訪博物館,他們有許多其它博物館可以拜訪…..博物館,這是非常競爭的事業!我們沒有花足夠的錢在行銷上。很弔詭的,像我們展覽的主題,永遠不會是社會主流感興趣的,所以,別人可能花10%在行銷,但是我們完全不可能這樣做。我們只有3%的經費用在行銷,但即便我們把行銷的經費增加到我們總預算的10%,我甚至不確定這樣是否就會讓我們的參觀人數增加。

※博物館是非常競爭的事業

問:你們如何維持博物館部分的免費入場?

答:我們在英國有非常特殊的課稅系統,我們有一種「加值稅」(VAT, Value Added Tax),政府對博物館的入場收入也徵收加值稅,然後我們可以要求退稅。但是如果我們維持一個完全免費入場的博物館,我們就不能要求退稅。我們博物館的信託機構非常願意維持免費入場,但是去運作一個免費入場的博物館,就我們的預算而言,意味著我們一年要付十萬磅的稅給國庫。因此,我們有名義上的入場費,這樣我們才可能要求退稅,這是一個瘋狂的系統。我們並不希望收費,所以我們維持學生孩童與老人免費,然後保留一般收費,這種區隔完全是稅制帶來的區隔,為的是我們可以要求退稅。我可以講這些問題講一個半小時,我希望你們不須要知道這種事情。

問:你如何評估你們博物館受歡迎的程度?

答:這非常難回答,但是我們必須要跟我們的經費來源報告我們的經營狀況。我們知道多少人來參觀我們的博物館,在好的狀況下,我們一年有三萬個訪客,比較差的時節,像現在我們在整修我們的建築物,一年就只有兩萬到兩萬五個訪客。我們的網站有一萬五千到兩萬人次的流量,我們的檔案與研究中心,一年大約會一千個研究者來使用。我們確實盡可能宣傳讓大家知道我們的存在,但是要把研究者人次提高到兩千人,以我們現有的人力會有困難,特別是研究人員常有特別的需求。

※籌備階段 多重工作並進

問:從你的談話中,你似乎建議,為取得經費,我們必須很審慎地把錢分配在博物館各項主要工作之間,我們必須花很多錢在收藏、建檔、維護保存等工作,同時,也必須持續推出展覽,以證明我們有在做事情。

答:這又視你的收藏品不同而會有不同的情況,我想你們或許不像我們必須花很多經費在維護保存歷史旗幟,有些旗幟做一次維護,就要花掉我們專業人員六個月的時間,這種工作一次至少要一萬五千磅。你們或許會有比較多現代的收藏品,你們或許會花比較多錢在照片等等,這跟大幅旗幟與繪畫所須要的經費比起來是比較少的。但無論如何,你必須有展覽,你必須證明你的受歡迎程度。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那就是你們必須同時做許多工作,你必須要做展覽,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錢放進展覽,你必須有經費做其它工作,像是建檔、文化件等等。

問:那我們在博物館的籌備階段與正式運作期間,是不是該有不同的運作架構?

答:你或許想要有不同的架構。我不知道你們台灣有沒有我們稱之為「契約文化」(contract culture)的東西,也就是雇用一些人,只做短期的契約工作。我不知道你們的建築,不知道多少總預算你們該有,但你或許須要有關於建築方面的專業人士、須要計畫主持人,你或許也須要一些短期的顧問。在籌備期間,你可以有更多工作集中在建館,與各類短期契約專業人士的合作上。然後,正式開館後,你或許更著重在博物館的運作。但不管在那個階段,你都須要有文件化的工作、維護保存的工作等等。沒有理由你不在你的所有計畫中,都帶入這些工作事項,以及帶入契約型的工作。你們開始收集館藏品了嗎?

問:還沒有。但之前,高雄市勞工局與工會有些合作計畫,像是在今年五一勞動節推出工運回顧展等,這些特展讓我們有一些收藏品,也因此,大家開始想,我們何不來做一個博物館,不然我們現有的收藏品都沒處去。

答:沒錯。而且你們必須要有所準備,當你開始收藏,人們把物件捐贈過來,你必須要有地方、有能力維護保存這些物件。我們要能展示出,我們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博物館,你的後勤部門,包括保存、建檔等等要夠強,要讓人們知道,他們捐出來的珍貴物件在你這裡會受到很好的照顧。這種工作對一個歷史博物館是不能間斷的工作。你接受的捐贈有可能是一大筆的,也可能來自個人。你們的工會有在收藏他們自己的東西嗎?

問:不多,但或許一開始會有一些工會捐贈他們的收藏品。在某個程度上,我們也是在解決他們的問題,讓他們的東西有地方放。

答:對。而且他們將會真正發現,長期保存這些物件、檔案,確實是非常昂貴的。你必須要對他們解釋地很清楚,讓他們知道維護保存與展覽這些東西是很花錢的,這些工作必須雇用人做,而這些工作人員須要有合理的薪水,你必須把這些成本計算出來。

※放眼國際 不在國際勞工博物館中缺席

問:最後,你也曾經在其它國家的勞工博物館建館其間,給他們一些建議,你可以談談你給他們的意見嗎?他們的情形是怎麼樣?

答:我鼓勵你們從與他們建立電子郵件的聯絡開始。他們之中有一兩個跟你們的情況比較像,特別是加拿大的「安大略工人藝術與遺產中心」(Ontario Workers Arts and Heritage Centre),這個博物館位於一個鎮叫做「漢米敦 安大略」(Hamilton Ontario)。我猜他們經歷許多跟你們相同的工作。他們座落於工業城漢米敦,受到新民主黨,某種社會主義政黨,的支持。他們從市政府、省政府與中心政府找經費,他們也設法提計畫,從工會取得經費。他們有一個活動力很強、很積極的信託管理人委員會。他們要收集的物件,多數是過去二、三十年的,我想,就要收集的物件而言,你們的性質或許會比較相近。另外,他們取得經費的類型,或許也跟你們的比較接近。他們也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我不認識他們現在的館長,但我認識幾個他們的信託管理人,你可以跟他們談談。

另外一個你們可以找的博物館是位於荷蘭阿姆斯特丹的「工會博物館」(Vakbonds Muesum)。他們決定他們不以收集物件為重點,他們也做展覽,但是他們主要跟工會一起運作,做很多工作。你也可以跟哥本哈根的Peter Louis談,他們的結構、經費來源,跟我們的比較像。另外一個人在澳洲,我的好朋友 Andrew Reeves可能對你們會很有幫助,他雖然不在澳洲的勞工博物館工作,但他是勞工歷史學家,也曾是西澳洲博物館的館長,這是很大的博物館。貫穿他的工作生涯,他一直提倡勞工歷史,他現在是政治人物,也是博物館顧問,非常有經驗。你們可以請他到台灣去給你們意見。

另外,有兩個國際組織你們應該參與或多注意他們的活動,一個是「國際勞工博物館聯合會」(WORKLAB,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Labour Museums),丹麥的Peter Louis現在是WORKLAB的主席。這組織非常歐洲中心,我們受到歐盟的經費的支持,你看到的迦勒比海移民勞工的展覽,就是受歐盟經費支持的一個跨國合作計畫。WORKLAB或許是值得你們加入的組織,他們有網站,你可以去看。

另一個組織是「勞工史機構國際聯合會」(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Labour History Institutions, IALHL)。這組織有三十一、二年的歷史,前身是「勞工歷史檔案館國際聯合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Labour History Archives),有些勞工博物館加入。阿姆斯特丹的工會博物館有一部份屬於這個檔案館。這個組織一年開一次年會,你可以找到他們的網站。現在這個聯合會的總部在瑞典,我們主辦了1994年年會,美國也主辦過,但多數的會議在歐洲,明年的年會好像在愛爾蘭。或許你們可以加入WORKLAB。

問:你知道東亞或東南亞的任何國家有這類博物館嗎?

答:我沒去過這些地方,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日本有很強的合作社運動。我們曾經與來自印度、想籌設博物館的朋友見過面,但是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他們的消息。我們也有來自南非、墨西哥等想籌設勞工博物館的朋友,但整個設勞工博物館的運動,仍是相當歐洲中心的。

問:那蘇格蘭的格拉斯哥的「人民殿堂」以及愛丁堡的「人民故事」博物館怎麼樣?

答:這兩個博物館都屬於地方政府,他們都有關於勞工運動的收藏,很值得去看。愛丁堡的博物館可以找Helen Clark女士。格拉斯哥(Glasgow)可以找Fiona Hayes。他們都屬於龐大的地方政府部門,勞工運動的展示只是他們地方人民歷史的一部份。他們非常接近「利物浦生活博物館」。

台長: wobblies
人氣(256)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社會萬象(時事、政論、公益、八卦、社會、宗教、超自然)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