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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03 15:21:06| 人氣147|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營隊:美燕很酷,她是 Hom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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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穿著紅外套的是我,相對之下很「白皙動人」吧!哈!




一月三十日 (星期日)

睡得不多,情緒與精神上卻不累,盈充著的是一種神奇發亮的質感,像是某個轉化發生了,很訝異自己這麼說,因為一直以為這次營隊帶得不順、原定要做的沒有達成,可是當真實、愛、力量一再一再出來扭轉困境,我竟莫名成為整個營隊裡最紅的一個工作人員,被這群被主流社會排擠貶低的青少年像神奇新玩具一樣捧著玩耍、珍惜著。

故事是這樣展開的…..

一月三日起,我正式開始一份新工作,全職的在一個非營利機構做教育訓練,這個機構服務的對象是來自一個以黑人為主的貧民區的青少年,他們活在槍械廝殺、毒品交易、販賣身體、性侵害、無家可歸掙扎裡,這些青少年是我這些年來最不願意接觸的一群,因為感覺這任務太艱難,因為這不是改變一個個人就能解決的事情,而是這個以白人為主的美國主流社會整個教育、司法體制都持續壓抑歧視這群孩子,即使他們願意努力,依然會持續面對較難找到好工作、較容易被警察誤解或陷害的情形。

我想我是被上天呼喚來的,之前寄出一大堆履歷,連個正式的面試也沒有(卻有幾次從跟陌生人非正式的對話裡莫名地被邀請回高科技業工作),這份工作則是從一開始看到應徵刊登廣告、修改履歷與封面信、面試、試教、辦理工作簽證,都感覺一路被指引。

總之,正式開始工作三個星期,這三個星期大多數時間花在跟不同部門的主管、同事對話,了解他們教育訓練上的需求,同時開始制定一些教育訓練的行程。同事大多對我很好,很願意敞開心胸地幫我,我的主管是個年齡和我相同的女孩(女人),她個性上比我成熟圓融許多,同時又能很真實敞開地溝通,我們的互動,因為相當容易、清爽。

大膽的我,才進公司一個星期,就自願參加營隊,而且成為主辦人之一,一路跟著策劃活動流程、做員工訓練,就這樣,這個週末從星期五下午到星期日中午,我們帶著三十多個青少年去戶外營隊。

臨出發前,才發現原來這些青少年大部分都是「被迫」參加的,除了可以預期的害怕與興奮,還有很多被威脅一定要參加、否則就會失去他們臨時工職位的憤怒,本來就時常大聲呼吼、憤恨對話的一群,上巴士後能量十足地嘶吼,把我嚇得安靜異常。

到了營地,安排好睡鋪(所有女生擠在一間、男生擠在一間)、用過晚餐,當我們開始要帶活動時,整個場面混亂異常,其他工作人員和這些青少年都已經認識好一段時間,依然很難把場子鎮壓下來,後來一個年長些的女主管用她的威嚴請求大家安靜至少十秒鐘,結果反覆試了五次,整個團體才沒有在十秒內有人爆笑、嘶吼,接著是我給了幾分鐘的引導靜心,說是靜心,其實比較像是鎮壓,我用上了很大的魄力先罵了他們,說他們無法安靜,正是因為有很多無法直接表達的傷痛,無法好好面對自己,說如果他們不願意嘗試,那我也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帶這營隊,他們終於安靜些,代價是,我得背負幾個青少年憤恨的眼神,以及另一個工作人員的不諒解。

跟這些孩子的互動,竟然是這樣的開頭,還有一個怪異的片刻,有人撿到一只手機,問了幾聲沒人回應(因為很吵),我伸手去拿這手機,我們規定不能帶手機的(營地沒有訊號、也是為了防止他們一路聽音樂、玩遊戲而不參與活動),心底有想了一下是不是要依照規定暫時沒收,還在思考的時候,一個女孩走過來,非常凶狠的眼光瞪著我,伸手跟我要這手機,那片刻,我感覺像是有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很清楚知道她會不計代價地要回這手機,我心底則是盤算著無論如何不能在這一開頭就把關係打破,同時也擔心工作人員無法一致同意地執行我們自己定下的規定,於是,女孩行使了暴力的能量達成她的目的。

類似這樣不舒服的經驗發生了幾次,有些青少年比較自制,即使對我還不接納,也不會刻意說些什麼,也有人在我經過的時候,會施以惡狠狠地白眼,或者訕笑,或者往地上吐口水表示不屑。

說時候,我還真沒被這樣對待過,我知道他們不認識我,把很多對於被迫參加營隊、屢屢被工作人員鎮壓的憤怒投射在我這唯一的陌生人身上,我知道這是他們在街頭生活對待彼此的方式之一,不是朋友的,便是敵人,因為很多糾紛廝殺發生在片刻的人際交錯之間,評斷一個人是敵是友幾乎是瞬間就要做出的決定,沒有中間地帶。

第二天早上,女生宿舍一早就發生紛爭,原來是個把月前在醫療診所發生的小衝突,這段時間不斷擴大,帶進營隊來了,一整夜為了守門而沒啥睡覺的我,五點多好不容易允許自己睡去,卻在嘶吼聲中被迫醒來,工作人員們耗了個把小時才協調好一大群派別分明的女孩,讓雙方安穩些地共處一室。

我聽著這世界的聲音,直到後來洗澡、吃早餐、走在外頭,整個世界好像一場荒唐莫名的戲,說是一整夜的沒有深睡,其實還是有利用催眠與靜心的功力,讓自己的潛意識保持對世界的覺知,而身體則是進入休息狀態,這樣的狀態我以前經驗過兩次,都是連續很多天的全日靜心或全日練習合氣道之後才能進入的狀態,這次卻是因應情勢所需自然進入的。

本來早上第一個活動是另一個主辦人Sikander負責帶領,我們事先說好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休息,結果因為其他工作人員全都散亂成一團,我走進教室看到Sikander很生氣又沒力的樣子,就自告奮勇地陪他把這團隊整理了一下,把團隊分成兩半,我們各帶一半。

在這個活動裡,我冒險分享了自己曾有過的創傷,因為坦承,好幾個有類似經驗的女孩對我敞開了,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真實」在這團隊裡的力量。

我的力氣與魄力是這時候用完的嗎?我不知道. . .  下一個活動是我帶的,要探索家庭關係,一個很多人不願意碰觸的題材,因為這個族群裡,很多人不是被父母帶大的,可能父親因為槍械鬥毆而被關起來,或者母親販毒吸毒、當妓女,我可以感覺到,雖然我已經再度把活動變得簡單些,現場的能量依然凝結地像是牆一樣,我感覺不到互動,給著練習的指令,身體卻僵硬了起來,準備好的很多教材擺在腦子裡,卻一點也提取不出來。更糟的是,因為前一個活動耽誤了時間,我沒想清楚,以為自己可以勉強在四十分鐘內把這活動帶到一定程度,結果卻是練習做完,但是無法在大團體裡分享討論,就得把整個隊伍分配到三人小組中,每個隊伍由一個工作人員帶領著去一邊吃午餐、一邊討論分享。

這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如果工作人員們團結一致,也有一定程度的訓練,他們每個人只需要負責三個青少年,要完成支持與討論並不會太困難。但現實是,早就有一個工作人員從營隊還在儲備階段就開始策劃叛變,他拒絕參加工作人員的行前訓練,也沒好好看清楚我們的時間是怎麼安排的(原本就排定午餐時間要用來做小組討論,其他工作人員都知道,午餐一個小時,之後有另外一個小時的戶外健行時間,接著是一個滋養性質的小活動),這傢伙跟另一個主辦人已經敵對很久了,他便趁著這時候棲身往這個早晨才來巡視的主管那兒鑽去,撒下一大堆心理學用詞,彷彿很專業地證明了所有的活動都錯得離譜,我們接下來的行程要依照他建議的全部改掉。

這個營隊到目前為止本來就帶得非常困難,我和另一個主辦人這整個早晨都像是在撲火一樣勉強地把這兩個活動帶出來,當我們共同的主管在這時出現(我只有一個老闆,再上去就是整個組織的CEO/President了),對整個情況不甚了解,也沒有看清楚我們接下來安排的行程,雖然她是個很明理的主管,也不免在資訊有限且片面的情況下做出了不一定是最恰當的決定。

這個策劃叛變的人,是個心理學背景的人,他帶著需要逞英雄的姿態,提議由他和另一個心理治療師把整個團隊分成兩半,一人一半,在午餐後分別帶領process group (純粹對話分享的團體)。

那種感覺真是不好受,我為了整個營隊能夠跑得順利些,自願幫忙前一個活動,也允許前一個活動多用上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結果是自己負責的活動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大團體分享,只能用兩個故事稍微收尾,就直接由其他工作人員用小團體的方式幫忙做分享討論,這樣的時候被趁虛而入,而且被用很難聽的話批判了一大輪,其他工作人員都在餐廳忙著協助討論,只剩下我和另一個主辦人、主管、以及一個不大願意出頭說話的人在場,我感覺有些委屈,也很直覺知道對方的動機不單純,他堂堂皇皇的一大篇文章,說要改掉一整天的活動,說他整顆心是為了這些青少年著想,但他的出發點並不真的是關懷,而是想要公報私仇地把另一個主辦人毀掉(因為是他和我一起籌辦規劃行程的),也是想要一逞英雄之姿。

最後主管決定依照這個人的建議,把營隊分成兩個小團隊分別由他和另一個人帶領,我參加了另一個人的小團隊,大部分的成員分享都說他們本來不想來參加,但是參加了以後感覺還蠻高興自己來了,覺得有多認識彼此一些、也多了解自己一些,只有一個女孩生氣說家庭關係這個活動沒有大團體的收尾,我很直接真誠地跟他們道歉,意外換來掌聲與更多女孩對我的信任。

後來兩邊的小團體都結束了,我去問了參加另一邊小團體的工作人員,那個工作人員做了很詳細的筆記,把每個成員的分享都寫下來了,詭異的是,這邊的小團體卻是充滿憤怒指責的分享,弄得兩個在場的女工作人員潸然淚下。

我想,團體帶領人自身的意見與情緒影響了成員的分享. . .

這個鬧劇延續著,主管決定整個下午的活動取消,讓青少年自由自在地玩耍,直到晚上七點晚餐後才再度開始。一部分的工作人員們則聚在一起討論晚上行程怎麼安排,也許大家都太客氣,也許因為職位高低之別,雖然好幾個工作人員私下表達對這忽然的改變感覺不舒服,當主管和我們聚在一起討論時,卻沒有人願意當那個開口說出真話的人。

政治 . . . 仍在 . . .

那策動叛變的人張狂地說著,我原來只是聽著、感受著,思維不是太清楚,也許因為自己很害怕被指責的感覺,也許就是還不知道怎麼扭轉局面,才能讓營隊順利進行。直到某個片刻,我驚覺如果繼續這樣走下去,會同時傷害到營隊進行,也會傷害到幾個很全心付出的工作人員,當主管當著大家的面問我意見如何時,我直接了當地說我不同意,因為我們原來的規劃就已經預留兩個半小時的滋養時間讓青少年們做心理上的調整紓解,現在這樣一改等於他們莫名地有了六個半小時的空閒時間,也等於傳遞出我們內部分岐、失去信心的訊號,同時,這樣子也傷害了幾個一起設計教材與行程的工作人員的integrity,我的主管在那當下明白了,也很直接了當的道歉,說她不應該在沒有看清楚我們的行程安排、只聽到片面之詞的情況下匆忙做出決定。

這討論繼續延長了一會兒,那策動叛變的人竟然神經大條地在眾人面前空口說白話地跟另一個主辦人Sikander挑釁了起來,說得一副他沒有攻擊對方,只是表達善意的意見,他前一天晚上就已經這樣搞了一陣,在眾人面前,我只是和緩地提醒工作人員們對彼此珍惜客氣一些,我以為這提醒夠明顯了,沒想到他竟然當著主管的面重來一次,也許是被我和主管的直接坦承感召,平時過於委婉的Sikander 終於首次為自己挺身而出地說:「你昨晚就在大家面前攻擊我了」,策動叛變的人再度否認,想要把帳賴到 Sikander 身上,意識終於清明的我開口說了很簡單的兩句話:「昨晚我也感覺你攻擊他,我那時很想保護Sikander」,就這兩句話,策動叛變的人轉而開始想要攻擊我,我只是試著聆聽,很努力敞開自己的心,用最根本的同理心回應,這溫暖的力量,反而讓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說不下去,低下頭,一會兒自個兒哭了起來。

拔劍而出,我的戰士精神在這短短的互動間,亮了起來。

幾年前的我,一定不敢這樣挺身而出,現在的我敢了,因為有更多的愛與慈悲、有更多清明、也有更多無懼。(寫著的當頭,我提醒著自己,這些糾葛寫了出來,也要真正在心裡完全體諒、放下,把這個同事重新迎接回有光的位置。)


**********

晚上,當青少年們閒晃回來時,也許感應到我們工作人員之間的不和諧,變本加厲地更難搞了,一個五分鐘內可以完成的活動,他們搞了四十分鐘,整個場面吵鬧至極,有些想要安靜完成活動的人都快哭出來了。

倒是晚上的兩個活動結束後,有些自由玩耍的時間,星期六的夜晚,愛跳舞的我隨著現場播放的嘻哈音樂興奮了起來,幾個愛跳街舞的青少年覺得我很好玩,開始爭相要教我舞步,我跟著現學現賣地跳著超酷超炫的街舞,現場笑成一大片,這個以黑人為主的族群,大概很少看到黃皮膚、頂著高學歷的我這麼嬉鬧地就跟著做起扭屁股、輕撥肩膀的性感動作吧!

就是在這兒,更多青少年把他們的心對我敞開了,他們開始覺得我也挺酷的,也開始相信我願意努力去認識他們。

隔天,明明很簡單的團隊活動,這些孩子們又鬧了一陣,還好不是我帶領的,不然我的挫敗感大概就跌到谷底再也爬不起來了吧!

呵!魔法片刻出現了~  

向來委婉懦弱的另一個主辦人(男的喔!)Sikander竟然很有魄力地對這群青少年非常生氣地訓話了一輪,整個場子終於安靜下來,安安靜靜地好幾分鐘,我很高興看到他的男人魄力出來了,這傢伙快二十五歲,第一個小孩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他下個月要離職搬去未婚妻居住的洛杉磯去,我心底總希望他能多長些男子氣魄,也多些挺身而出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勇氣,看到他開始能夠大聲表達自己,同時能有效地把青少年們喚醒一些,我很開心。

最後團隊結束前的分享,我簡短說到遺憾,遺憾這次營隊因為紛鬧,讓部份成員感覺不夠安全,無法放心地分享他們的生命故事,這麼說,是因為注意到有些成員的聲音因為用「安靜、退縮」表達,因此沒有被聽到,我想讓他們也存在,知道他們是有被看見的。意外地發現,隔天清晨當我到公司上班,一個向來安靜內向地不曾開口的男孩,竟然好大方地笑著說「美燕早安,你今天好嗎?」,呵!我還真容易滿足阿!後來看到他很開心地跟別人問候,我跟其他同事談起,大家都說不曾看到他笑、也很少看到他開口跟人說話,營隊結束後這兩三天屢次看到他變得大方開朗些,很開心呢!

這幾天上班,多些孩子們來跟我要擁抱,或者原來跟我翻白眼的女孩屢次主動跟我打招呼、開玩笑、或者提醒我地板濕滑,小小的事情讓我有些感動。

其他青少年也口耳相傳地訴說著我跳舞的好笑故事,他們有個特殊的詞彙 homey,街頭上的意思是「朋友」,就這樣,他們口耳相傳地說:「美燕很酷,我喜歡她,她是 homey」。

 

台長: 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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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娃
給你大大的鼓掌
為你感到驕傲
2011-03-11 18:04:21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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