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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5-28 22:52:25| 人氣105| 回應0 | 下一篇

弁士盛衰—日本電影與社會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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л「默片興旺的時期,弁士(日語讀音︰Benshi,默片旁述員)地位崇高。當你看到電影鏡頭朝向一條沒有人煙、綿延的路,緩緩而行長達兩三分鐘,不要誤會這是導演獨特手法,可能因為弁士運用權力,在電影開拍前跟導演說過,在這段劇情上鏡頭轉接不要這揦快,慢下來……慢下來,否則哪有時間向觀眾交代劇情?」日本僅存的弁士之一澤田翠(Midori Sawato)笑著說。

  三十多年前,剛在日本法政大學哲學畢業、在出版社工作的澤田翠,看了名導演溝口健二在三三年出品的無聲電影「白絹之瀑」。

  電影講一個女賣藝者,也是受歡迎的魔術師名白絹之瀑。她為了情人欣也有更好前途,日以繼夜,把辛苦賺來的血汗錢,供欣也在東京念法律。當她被迫向殺人不眨眼的放債人借了大筆金錢後,即被人偷去。後來她發現偷竊者與放債人同一夥。她要搶回所有,混亂中,也在盛怒之下,她錯手殺了兩人。

  白絹為了在警察逮捕前把手中的錢交給欣也,漏夜趕去東京。她逃不過被捕的命運。在法庭上,主控官不是別人,竟是她的情人欣也。

  此時,澤田翠聽到靠近電影銀幕一隅的,聲音抑揚頓挫、情感澎湃的弁士說︰「審訊完結了,白絹認了罪。死刑,終於在此時宣判了!就在法庭的那一角,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欣也緩緩走向淺野的河邊,這個他第一次遇上白絹的地方。為了追隨愛人的腳蹤,他用手槍射向自己。」

  「啊,看天上一輪春月,春月的光亮照遍了美麗山上的茫茫白雪,閃耀動人。然後白雪漸漸融化成涓涓流下的、無窮無盡的、憂鬱的眼淚。」

  「這個故事,每晚都在冰冷的北陸裏繼續。這是愛情悲劇的結束,它的名字叫『白絹之瀑』。」

  那一刻,澤田翠被觸動了,弁士的旁述豐富了她的電影視覺與感覺。

  「這刻,我就決定當一個弁士!」澤田翠說。兩三天後,澤田翠決心已定,膽粗粗地走向這位五十多歲的弁士跟前,問了很多有關弁士的種種。「我直接跟他說,我想當弁士。」

  這個弁士就是日本著名的松田春翠。

  松田春翠問︰「你肯定你想成為弁士?」「當然,我想成為弁士!」澤田翠堅定不移地說。澤田翠終於成為松田的徒弟。

  澤田翠跟著松田去電影院,旁聽他的表演功夫,松田教她:當一個好的弁士,先要了解、掌握電影整個情節、節奏,寫下筆記,還有在哪段情節要講什揦對白與旁白,你的聲音,既要肩負旁述情節的責任,也要扮演不同的角色,聲音要按不同角色的出現而調節。

  「嗓子發聲訓練很重要,所以我重新學習日本拼音,糾正咬字。又去學小唄(KOUTA)—一種日本傳統短曲的唱法,從中掌握唱歌發聲與呼吸方法。」

  「第一套老師要我擔綱的電影是差利卓別林的《溜冰場》,我在家中把它看完一遍又一遍,寫下所有會講的對白。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大挑戰。這是喜劇,又是動作連場,有時觀眾根本不用你旁述,只要看就明白箇中情節。但你又要講。何時該插話,確是考驗,因為旁述插入的節奏不對,就會影響電影的喜劇感。」對澤田翠來說,這是難忘的第一次,為了挑戰及克服難度,澤田翠更加愛當弁士。

  澤田翠記得老師松田說過,弁士同樣是偉大的藝術家,在電影歷史上締造了獨一無二又重要的角色。因為他把個人的生活感與觸覺,對世界的領會帶入電影欣賞的現場,還擔當另一個有意義的角色。

  「電影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進入日本,多是美國或歐洲人製作的。當時日本人鮮去歐美,對當地文化一曉不通,見一男一女吻臉作見面禮,也大呼小叫,弁士就成為民俗風誌的解述員。當弁士的其中條件,縱使不需知識淵博,也要見聞廣博。」澤田翠說。

  「默片興旺的時期,弁士地位崇高。當你看到電影鏡頭朝向一條沒有人煙、綿延的路,緩緩而行長達兩三分鐘,不要誤會這是導演獨特手法,這可能因為弁士運用權力,在電影開拍前跟導演說過,在這段劇情上,鏡頭轉接不要這揦快,慢下來……慢下來,否則哪有時間向觀眾交代劇情?」澤田翠笑著說。

  有一段時間,入場看電影的觀眾,是為了「聽」一場精采的充滿個人風格的旁述、悅耳的音樂伴奏,而不是電影本身。

  「那時候電影海報的字樣,演員名單會印在這裏(雙手比劃在右下角),弁士的名字就印在這裏(兩手相距三、四個掌位,一上一下放在胸前),大大的導演的名字卻不知擺在哪裏,甚至『不知所終』。」日本無聲電影愛好者與澤田翠熟稔的Larry Greeberg說。

  全盛時期,日本超過一萬個弁士。受歡迎的弁士,薪金甚至超過首相。又因為地位獨特,他們需要考牌,要經過嚴格測驗,才得以晉升為弁士。弁士是專業的表演人,也可以成為萬人矚目的明星。

  例如見證首套在日本上演的動作電影的Somei Sabaro,他把弁士的表演提升至個性及藝術層次,甚至令弁士成為電影不可或缺的部分。後期有Tokugawa Musei,他見證了弁士的盛衰歷史,由最受歡迎的弁士,面對電台及電視衝擊、默片的衰落,變身為電台的「說故事之神」。還有,出生於一九二五年、從小矢志為弁士藝術貢獻一生的松田春翠,他由四十年代起收集默片,在去世前已達六千套,為默片的保留做出了不可抹殺的功德,八五年他得到東京大都會文化獎,八七年過世。

  現在,全日本的弁士不過十人,可能更少。

  「五十歲或以下的日本人,很多都不知道弁士的存在,只有六七十歲以上的老人,才會憶起無聲電影,以及電影熒幕旁的暗角裏傳出的弁士的聲音。」澤田翠一次接受美國傳媒訪問時,無盡感慨地說。

  所以,她這些年來奔走四方,到過美國、法國、英國等地,宣傳日本無聲電影及弁士的藝術,但她也說:「不竟,弁士所處年代已不復再……。」

  澤田翠在The Benshi -Japanese Silent Film Narrators 的書上憶述:「一次在外地為《白絹之瀑》作旁述,當中情節惹得觀眾大笑,時空的情境已經不同了,作為弁士的我面對最大的挑戰,就是讓感覺情節可笑的觀眾,在電影結束時,會回想︰『這是一個女人的悲劇故事!』我仍然記得,還有一次,也是外地的表演,也是《白絹之瀑》,一位觀眾為此電影感動莫名,正如茶花女令人神傷一樣。」 「日本行蹤」之四

台長: 鸞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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