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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01 04:28:02| 人氣16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麥迪遜之戀(一)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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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on裡面果然人潮擁擠,我們聽了一會兒演唱,她又說覺得熱,提議出去外面走走。「不是吧!外面好冷的。」我說。
「不會啦,走走就不冷了。」

剛推開門,一股寒意立即襲上我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萬分後悔答應她的要求,頭頂上少了保護,感覺更冷。走到湖邊,寒意更甚,我不禁蜷縮起全身。她望著我笑了笑,說道:「過兩天我帶你去買雪衣跟帽子手套。」
「妳終於提出一個有建設性的建議。」我一邊發抖一邊說。
她又笑了笑,然後望著湖水,靜靜的不發一語。我只得也望著湖面,黑暗之中,只覺湖水陰陰沉沉,暗潮洶湧,湖面上朧照著一層薄霧,更覺得氣氛詭異,幾隻鴨子在水面上隨波逐流著。
她望著遠方好一會兒,說道:「好漂亮,你知道這個湖叫作mondota,原來是印地安人取的名字,意思是說『美麗之湖』。」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看出湖有多美,我也真是對妳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心想,嘴巴應道:「嗯,這個『夢到她』湖確實是蠻漂亮的。」她笑了笑,說道:「『夢到她』?這個名字不錯。」接著又說:「每次我看著這個湖,便覺得心中平和,能夠有這樣美麗的景色,完全得感謝上帝的手蹟。」
我倒是不以為然,說道:「上帝是不是用手機我不大清楚,說不定他們現在也很進步了,也不知道他會打給誰,不過我想這個湖應該是後冰河時期的遺蹟,跟上帝的手機大概扯不上關係。」原以為這樣回答很俏皮,孰料她對於我語氣中的不尊重似乎頗不喜歡,說道:「不可以開上帝的玩笑。」
想不到怎麼開她玩笑都無所謂,開一開上帝的玩笑卻不行。看她一本正經的臉,我不禁好奇的問道:「妳信教嗎?是基督教還是天主教?這兩者有甚麼不同?」
她說道:「明天晚上我們教會有一個歡迎新生的活動,你去了他們就會跟你講了,好不好?」聽她軟語相對,當然沒甚麼不好,反正基督教跟天主教到底有甚麼不同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她接著又補充說道:「有招待晚餐。」
「那當然要去摟。妳去不去?」我說道。
她用手遮著嘴巴笑了笑,說道:「就知道你只想到吃,我也會去。」
既然她也去的話那更是要去摟。我心想。
沉默了一下,我問道:「如果將來妳丈夫不信教的話,那怎麼辦?」
她望了我一眼,說道:「我會讓他信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哇,那認識妳豈不是一點宗教自由都沒有?」我吃驚的問。
「不會啊」她說,「等他認識了上帝,他自然會心甘情願的信他的。」
『是啊』我心想,『心甘情願或許會,不過恐怕不是因為認識了上帝。』
突然天上飄下來許多的白點,竟然下起雪來。我驚訝的看著天空,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場雪,多麼值得慶祝的一件事。雪花在空氣中緩緩的飄移,最後停在地上,化成一顆小水珠,她張開雙手,原地繞了一圈,興奮的說道:「下雪了。」
我說道:「『大雪紛紛何所似?』以前我總覺得『撒鹽空中差可擬。』寫得很爛,想不到其實還蠻貼切的。」
她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為現在雪還小,等到下大雪以後你就會覺得是『未若柳絮因風起』了。」說完望著我的頭又是噗嗤一笑。

星期六晚上,我們到了『麥迪遜華人教會』,那是一幢古樸的建築,聽說是以前信教的留學生一點一點募來的。『恐怕還是蓋座廟賺得多,可以收香油錢。』我心想。
蕃茄就像回到老家一樣,不斷的跟所有人打招呼,把我冷落在一旁,頓時讓我有點失落的感覺。教會中的人也都很和善的招呼我,只是我的目光一直跟著蕃茄移動,也不大清楚別人跟我說甚麼,最多偶爾瞄一下晚餐是否準備好了。蕃茄跟一大群女孩子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甚麼,只是覺得許多人在看著我笑,我一概微笑回應,倒是最後所有人都叫我老虎而不名。


終於可以吃晚餐了,選個好位置坐定,便要開動,旁人卻閉起眼睛開始禱告,我只好也放下筷子,裝模做樣的低著頭,別人說一句『耶穌基督』,我心中唸一聲『阿彌陀佛』,最後他們唸一聲『阿門』,我心中也回道『善哉』。雖然飯菜不錯,不過這頓飯吃得頗不痛快。吃完飯後,還要來一段『唱聖歌』,唉,甚麼歌不好唱要我唱聖歌?這次上帝的親朋好友都讓我怪上了。

最後大家圍個圈聊天,聊天的內容多半是一些埋怨,埋怨學校的不合理,埋怨出國的不順遂,然後說既然上帝讓我到這裡來,定有他的安排,他要對我負責,我只要聽從他的安排就行了。唉,要不是在別人地盤我只怕早就開始爭辯了,這些人都是要讀博士的高級知識份子,為甚麼這般的沒有擔當??誰要為你負責呢??把甚麼都推給上帝,他托夢叫你來的嗎??我越聽越是無趣,忍不住就要哈欠連連,終於覷到一個機會,隨便說個理由,倉皇的逃出來。蕃茄卻始終都是一臉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真是搞不懂她。


天空似乎下雪下起了興趣,自那天之後便雪花不斷,觸目可極,都是一片銀白世界,所有東西無論多麼骯髒污穢,都讓純淨潔白的雪花覆蓋了。剛開始幾天我還興致勃勃的拍照或玩雪,可是沒多久就感到它帶來的不方便,不禁喃喃的咒罵了起來,氣溫突然就降到攝氏零下十度以下,雖然穿上了雪衣,還是冷得打顫,從前常聽說有人冷到掉了耳朵之類的末端器官,更是讓我膽顫心驚,心中惶惶,一絲一毫都不敢大意,每天都包得跟隻狗熊似的。不得已要露出來時更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深怕一個不小心發生甚麼出人意表的事。

我常常跟蕃茄講電話,有時去看看電影,兩人漸漸更為熟捻,除了教會之外,常常暱在一起,她帶我去各個mall shopping,我們嘗遍麥迪遜的各國餐廳,中國菜、韓國菜、泰國菜、日本菜、寮國菜、義大利菜、墨西哥菜,甚至牙買加食物,不過搞到最後我還是不知道美國菜是甚麼?麥當勞還是Berger King?問蕃茄她也搞不清楚。

寒假終於到來,許多人覺得寒假不夠長,都選擇不回台灣,最多在美國各處玩玩。我倒是頂想回去,不過指導教授指派了夠我做一個寒假的工作,我也只能對著天空興嘆。雪越下越大,路旁都是堆積起來的雪堆,人行道旁的雪讓路人踩得髒兮兮的,好像爛泥巴一樣,看起來真是噁心。

正在拼命的將資料輸入電腦的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我拿起話筒,無精打彩的說了聲「hello」,話筒另一頭傳來蕃茄興奮且快速的聲音說道:「你晚上沒事吧?我們去滑雪好不好?六點出發。」
「等,等等」我急忙說,「天色都黑了還滑甚麼雪?」「晚上比較便宜嘛,你是不是擔心不會滑?沒關係,學一下就會了,而且我可以教你。」
『嘿,妳倒是頂了解我的』,我心中想,『要是學不好豈不丟臉?我堂堂男子漢臉往那擺?』但是她既然挑明了,此時正是騎虎難下,只好說道:「我的運動細胞很好的,一定很快就會,六點見。」

當我重重的摔在滑雪場上時,我真的慶幸我的運動細胞不錯,至少摔下去的時候都能即時變換一個最不會受傷害的姿勢,不過耳旁傳來蕃茄銀鈴般的笑聲時,我也不禁老臉一紅,忙說道:「這次不算,雪橇不大合腳。」蕃茄倒是努力的跟我講解各種技巧,不過我還是跌跌撞撞的,摔了幾次之後,也有點心得了,終於可以平安無事的從小山坡上滑下來。蕃茄興沖沖的便要拉我向較難的坡度挑戰,我看著那些蜿延的斜坡,自地面直通往天際,在黑暗之中,好似一條長龍便欲破空而出,心中頗沒把握,但是想到蕃茄一定又要說我是不是怕了甚麼的,此刻正是騎虎難下,奇怪,我不就是老虎嗎?老虎騎虎果真怪怪的,老虎要在龍背上滑雪只怕也是頗有困難。

在斜坡上摔了幾次,我已經抓到要訣了,原來將腳做成內八的形狀便能控制下滑的速度。雖然不能像蕃茄一樣用S型這種高技巧的動作,我已經很滿足了。就這樣滑了一次又一次,我跟在蕃茄身後,肥重的雪衣包住她婀娜的身軀,她就像隻脫窿而出的鳥,自在的飛行著,她每到了平坦處,便回頭望望我,偶而便等我一下,等我到她身旁,她便說:「怎麼老是滑這麼慢?快一點。」我笑了笑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內八滑得百丈冰』,吾一生惟謹慎。」她笑著說道:「我看你是出師未成身先死,再不快點,這裡就要關閉了。」想不到倏忽之間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難怪越來越冷。

在纜車上,她望著下方漸漸離去的人,說道:「每次我滑雪的時候,都覺得我就像隻鳥一樣,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那種感覺真好。」雖然她說感覺真好,不過似乎沒有很大的快樂成份。我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說道:「其實鳥並不如妳想像中自由,它們有各自的勢力範圍,能夠生活的空間有限,天空雖大,並不能任它遨翔的。」她看了看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看Discovery上說的」我答道。

到了滑坡的起點,一個老外跟我們說easy的那一道關閉了,只剩下toughest可以滑下去。我看著toughest那一道,頓時臉有菜色。這道坡度極陡,我實在很難想像我能全身而退,旁邊幾個外國小孩呼嘯一聲往下衝去,只剩下我跟蕃茄在頂上。我看著蕃茄,說道:「這道可不是我的管區,我可不可以坐纜車下去?」她笑了笑說:「纜車只能上,不能下,而且也停了,不用怕,跟在我後面慢慢滑,不會很難的。」『是啊!不會很難』我心想,『只是摔下去很痛罷了』
蕃茄咻的一聲便往下滑去,雖然無奈,也只好跟在後面,這坡度實在太陡,沒多遠我便摔倒了,等到我狼狽的爬起來,蕃茄早就不知去向,我就這樣一邊跌跌撞撞往下,一邊嘴裡喃喃咒罵。到了半途,竟看到蕃茄摔倒在斜坡旁,我大吃一驚,又摔了個七葷八素。上前扶起她坐下,只見她皺著眉頭喊痛,右手緊抓著腳踝。
「痛不痛,怎麼會扭到腳?」
「當然痛,我撞到那棵樹」她沒好氣的說。
我望了坡旁的樹,心想這倒是不容易,這麼寬的坡還撞到旁邊的樹。幫她拉了拉腳,她痛得叫出來,我想這一定要看醫生了。
「能走嗎?」我問。
她試了一下,卻是絲毫使不上力,搖了搖頭。我看看四方,一個人影都沒有,只好將兩人的雪橇收集起來,說道:「我背妳下去。」

蕃茄雖然很瘦,但是身材高挑,體重自也不輕。雖然我體格強健,背著她在雪地上走實在是很大的負擔。她負在我背上,將頭趴在我肩頭,在我耳旁說道:「給你一個鍛練身體的機會,不要偷懶喔。」我覺得耳朵一股暖暖的氣吹過,有點癢癢的,說道:「妳是不是腳不痛了?下來用走的。」她抱緊我的脖子,說道:「還是好痛,你小心走好,不要失蹄了。」
「失蹄?妳把我當成馬嗎?」我說。
她笑了笑說道:「不對,你是老虎,應該說失爪才對。」
「是啊,妳小心我伸出祿山之爪。」說完用力在她大腿了捏了捏。
她似乎覺得癢,噗的一聲笑出來,說道:「別這樣。」
雖然隔著褲子,還是感覺得出她的大腿很有彈性,心想這個既然如此,不如多摸幾下。又覺得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況且舉步維艱,也沒心情。就這樣猶疑著。蕃茄倒是不知我在想甚麼,趴在我背上興高采烈的說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馬騎了??等到費盡了千辛萬苦將她背到救護處,我已經力竭汗湍,殆欲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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